沒想到，惡風吹來的總是這麼快！
他眉頭微皺，悄然在桌下給牧羨之發了一條信息，“副總要跟以前的老客戶解除合作關係，理由勉強，不足服衆，會造成惡劣影響。”
整個會議，趙正不時地看着手機。
只是手機卻像是啞巴了一樣，遲遲沒有迴音，這讓本來就焦急如焚的他，額頭上冒出一汗珠，這時，聽到程炎突然說道，“如果大家沒有異議，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等總裁回來，我們會給他詳細彙報這件事情，現在，請銷售部趙總監在解除協議文件上簽字！”
說完，程炎站起來，把文件放到趙正面前。
已經四十出頭的趙正，跟着牧羨之經營集團，算是牧羨之手下的大將，他爲人低調，做事手段卻十分老練，深得牧羨之的重用。
看着那份文件，趙正心裏有着劇烈的掙扎，總裁不回信息是什麼意思？他不籤文件，又會有什麼結果？
只是這時候，已經無暇顧忌這些答案，他微沉吟片刻，把文件往桌前一推，正義凜然地看着牧野，隔空相望，他的眸光裏的堅定更加堅不可摧，“副總，我從來不在有爭議的文件上簽字，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經過合適調查，我不會簽字，我想牧總也不會同意我在這樣的文件上簽字！
現在，你可以給總裁視頻通話，如果他同意，我立刻就在這文件上簽字！
如果不同意，或者總裁不接視頻，抱歉，我要等指示！
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工作了，副總！”
這些話，讓牧野的臉色漆黑如烏雲壓境，他知道，新上任必然會遭受很強的阻礙，爺爺牧守仁要教導他，強者是從來不隨意發脾氣的，要以德服人。
但不燒三把火，怎麼能告訴這些死嘍囉，他纔是新上任的官！
現在牧羨之都放權了，這個趙正，難道是戴着頭盔的螳螂，不畏懼這鋼鐵製作的車嗎？牧野抵着牙齒，冷笑一聲，走到趙正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是牧羨之手下的忠誠將領，不過，這麼件小事情，我這個副總要是做不了決定，那豈不是個空架子？
我告訴你，今天即便你不籤這個字，我也同樣能執行文件！
我要的，就是你的態度。
如果現在你的態度就表明以後你的態度，那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你可以回家賣紅薯了，不等牧羨之回來，我就會請你離開。”
趙正臉色難看，但他不能在衆人面前跟牧野對着幹，只是心裏卻有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牧野的第一把火要從他這燒了麼？
他想到了身後的家庭！
想到中年的危機！
想到本來如日中天的事業和前途，心裏犯起一陣混亂後的噁心，終於，他還是定下心來，決定不違背牧羨之定下的規矩，那是牧氏的靈魂所在，沒有規矩，牧氏就等同於沒有靈魂。
趙正站起來，與牧野對視，聲音很平穩，帶着某種不容侵犯的凜然之義，“副總，我希望以後我們的工作流程能合乎公司規定，這就是我的態度。至於您要怎麼做，那是您的事情，無需事先通知我。”
牧野厲聲拍桌，指着趙正的臉說道，“你籤，還是不籤？”
趙正看着惱羞成怒的牧野，再一次肯定，“不是不籤，是不能籤，我再一次重申我的意見，要充分調查這些器械單價上漲的原因，然後再做出相關決定，不能盲目終止合約。
還有，跟新的下游企業合作，也是要經過相關資質調查，確定他們符合我們牧氏集團採購標準，才能進行合作。
副總，我記得，你上任第一次，上上任的總裁就給您講過這個道理，對吧！”
說完，趙正頭也不回，邁着有力地步伐離開了會議室，門剛關上，聽得身後就有人把文件夾狠狠地摔到了門上，趙正步伐停頓了一下，然後還是進入電梯，回到自己的崗位。
在回去的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趙正的臉色難看，大家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私下小聲議論，“完了，那個私生子要對牧氏集團下手了，以後，我們可真的沒有好日子了。”
“你還敢叫人傢俬生子，找死吧你！不過，我有點擔心趙總監，他的脾氣硬得像是犀牛角，這跟副總槓上，還有好果子？
肯定拿他開刀，殺雞儆猴！
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狗血情節還要在牧氏集團上演，咦，想想就是寒戰，我怎麼覺得現在牧氏集團完全就是一片黑色漩渦，我們都是那一粒草芥？”
銷售部幾個小職員低聲議論，這時，又有一個人插嘴，“你們說，總裁選擇現在去度蜜月，這是有意爲之的躲避，還是下一步動作的鋪墊，我怎麼覺得，這副總走馬上任，實在順利的蹊蹺啊？以牧總的性子……”
所有的人，都覺得這位員工說的話有點譜，有戲！
不料，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了一個非常冷厲的聲音，“銷售部的人都沒有事情可做了嗎？閒得慌？好，既然是這樣，今天下班加班！
你們趙總監不滿意副總新要合作的企業，那你們就負責對整個市場的相關下游企業做資質篩查，把符合我們牧氏集團合作對象的企業數據交給副總，做不完，不能下班喲！”
程炎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叫所有的人都看了噁心。
同時，銷售部的人也一片哀嚎，加班這種事情，在牧氏集團很少發生，子公司上市的時候有一次，還有一次，就是牧總飛機失事的雪山事件，牧羨風也是讓全體員工加班籌備董事會的召開，這一次，卻是有人故意給穿的小鞋加班。
“有沒有搞錯啊，連我們都要受這種氣？”
“看那個牧野就是小人，用得人也是小小人，以後就等着吧，且有好日子等着我們，上頭！”
“我今天下班答應給孩子過生日的……”
“哎，忍忍吧！等牧總回來就好了，肯定不會允許這個副總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