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瞼勉強地睜開,視線範圍內,什麼都是模糊的。
像是有一層灰色的紗罩着房子,有一種雲翳遮目的感覺,很難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拂開這種壓抑感。
等她逐漸清醒,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間封閉的房子裏,外面,應該是白天,因爲門縫處有一縷白色的光像是白色的細線鋪在門底。
她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雙腳也被繩索死死地捆緊,根本不能動彈!
估計她往前一挪,整個人就會有栽到的危險!
“有人嗎?來人……有沒有人在外面,我要上廁所!”
秦姝大聲喊叫,腦海裏卻回放着自己清醒前的最後一幕,她是被僞裝成交警的人帶走的,同時帶走的還有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他們要幹嘛?
現在,她依舊還是嫌疑犯,把她關起來讓那個女孩子去認罪,這不太可能!
因爲她明顯感覺到對方滿是敵意,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假冒的秦姝替她頂替罪名,那還有什麼可能呢?
腦海裏,忽然像是一陣寒流竄過,秦姝不覺間打了一個寒戰,難道,他們是想讓那個女孩子代替自己留在兩個孩子和牧羨之身邊?
不,不行,她不能讓他們那麼做!
就算牧羨之和糖糖涼涼很快會識破,但是,就算是一分鐘,這對牧羨之和糖糖涼涼來說都是危險,秦姝不顧雙腳被捆的麻木,用力支撐起身體,往門口那處亮光移過去。
時間,彷彿膠着凝滯,漫長的叫人害怕。
秦姝總算移到了門口,用嘴叼着那個門把手,用盡生平力氣去轉動,她祈求着,不要鎖上,不要鎖上。
門把手艱難緩慢地轉動,轉到一定的角度時,咔地一聲不動了,秦姝又用了些力氣,還是不動。
秦姝絕望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腳不那麼麻木了,她努力站起來,用下巴壓着門把手再次使勁,“咔!”
門開了!
秦姝喜出望外,她用力移開了自己的身體和椅子,門自動開了,外面的光像是灼熱的光球,逼得秦姝睜不開眼睛。
但她想着,只要能看到外面,她就有可能逃走!
這時,突然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遮擋住了她頭頂的光亮,秦姝緩緩擡起頭,就看到唐昭帶着一臉詭異的笑站在那裏,手裏,還拿着一個裝着什麼液體的瓶子,她聲音帶着一種難掩的詭譎說道,“我的小唐嫵,你終於落在我的手裏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能耐,從這裏逃出去!”
“唐昭,你這麼做是犯法的,你會受到法律制裁的!現在,你放了我,我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唐昭,我們之間的確有些矛盾,但這些矛盾並不至於你背上殺人的罪名……”
“誰說我要殺人?”
“……”
唐昭輕輕地摸了摸秦姝的頭髮,手指又緩緩移到秦姝的臉上,遊走的手指皮膚與秦姝的皮膚接觸,頓時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我在你的臉上燒幾個難看的疤,那牧羨之還會每天晚上捧着你這張臉親吻嗎?”
這些話,如同從一個巫婆嘴裏說出來,不管是語氣還是內容,都讓人感覺陰森森,有如聽到地獄使者的話一般可怖。
秦姝心裏一寒,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現在,害怕也沒有用!
她眼睛並沒有盯着那瓶硫酸看,因爲那會讓唐昭認爲她害怕,一旦有了這樣的認知,這種心理扭曲的人會加快她懲罰的動作。
秦姝淡淡地看着唐昭說道,“你毀了我,有什麼好處呢?是牧野讓你這麼做,還是唐文韶?不管是誰,我都奉勸你一句,他們纔是最後的獲利者,而你,只是他們手裏握着的棋子。”
聽到秦姝這麼說,唐昭笑了。
她的笑,落魄而淒涼,已經是生無可戀的心情。
“秦姝,是不是棋子,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牧家牧家回不去,唐家唐家也要敗了,我留着這條命已經沒有用了……我就是想看你的慘相,真的,這真的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如果能看着你毀容,看着你失去牧羨之,看着你曾經的輝煌像是灰齏一樣散落,我就心滿意足,不管我將來在哪裏,是生是死,我都安心了。”
唐文韶告訴唐昭,現在只能背水一戰了。
如果不讓白秀秀作爲秦姝的替身回到牧家,那他們唐家躲不過牧羨之和秦姝的懲罰,她也逃不掉秦姝對她的懲罰。
現在,她已經到了最落魄的時候,想想,還要被秦姝打入十八層地獄,她就不寒而慄。
她不要那麼悲慘!
她纔不要讓曾經那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唐嫵變成人上人,然後對她頤指氣使,各種報復!
所以,她答應了唐文韶來這邊,抓住秦姝,讓白秀秀回到警察局,這麼一出掉包計,完美的無懈可擊,老天實在是太照顧她了,竟然讓白秀秀在機場遇到了秦姝,而秦姝還不要命地追了上來。
唐昭這種盡乎扭曲的變態心理,讓秦姝無語。
但同時,她腦海極速轉動,在想着怎麼才能讓唐昭放下手裏那瓶硫酸,她的確害怕,唐昭會把硫酸潑下來。
這時,秦姝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只有安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
“唐昭,你覺得,你這麼做,牧羨之會放過你嗎?”
“等牧羨之發現的時候,恐怕白秀秀已經是他的正牌夫人了……至於你,到時候醜陋不堪,我們打個賭,牧羨之那種身份的人一定會將錯就錯,而不會把你這個醜陋不堪的女人帶回家裏做夫人!
秦姝,我感覺好興奮,我真的想看到到時候牧羨之在你和你的替身之前選擇的樣子,那真的會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