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喜歡過眼前這個男人,一度崇拜他,視他爲神。
可是現在,他是秦姝的丈夫,是瑞氏集團的敵人,心裏那種糾結的痛苦更加的強烈,她看着牧羨之咬牙切齒地質問,卻被牧羨之伸手輕輕一截,就把她的手丟開了。
“莫非,我還得對一個縱火犯,故意殺人犯要出手相救?是瑞麗突然闖進婚禮現場,拿着易燃物點燃,製造了一場火災。
然後,她以自燃的方式,試圖想要傷害我跟妻子,瑞雪,我對瑞麗之死也深感沉痛,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如果你們還想見她最後一面,現在就去太平間看看她,再晚了,醫院恐怕要進行火化。”
牧羨之極爲冷靜理智,他並不想激怒瑞晉文,但聽到瑞雪這麼責備他還是要辯解,如果不是因爲瑞麗已經,他絕對會追責瑞麗故意傷害罪,縱火罪。
這時,瑞雪卻堅定地搖頭,眸光裏帶着十分的否定,“不,我姐不會是那種想要自殺的人,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之前,她跟艾文的婚姻破裂,又被秦姝那麼整她,她都沒想過死……牧羨之,一定是你們殺了她,對不對。”
“你覺得可能嗎?我們有必要在自己的手上多沾一條人命?什麼意圖,什麼動機呢?”
“不過是因爲我姐曾經傷害過秦姝,以你對妻子的寵溺程度,你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不是也在國外冒着生命的危險,從權琛手裏奪回了秦姝嗎、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我姐姐不是你害的,你給我一個理由。”
瑞雪從接到醫院電話,到來的路上,全程兩個多小時,可是她始終沒有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姐姐那樣的人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去毀滅自己。
即便,那種方式有百分百的可能會讓牧羨之和秦姝致死,她也不會。
因爲瑞麗是一個狂熱的享受型的女人,要不然,她不會放棄艾文那麼優秀的男人,而去和別的身份卑賤的男人在一起,享受至上,是她的人生宗旨。
“你不覺得可笑嗎?那麼多的目擊者,還有酒店監控,都是證據……你要讓我給你理由?恐怕你得去問問你死去的姐姐,問問她爲什麼突然跑到我的婚禮上縱火,意圖殺人。”
牧羨之的話,讓瑞雪當場愣住。
悲慟之餘,她卻沒有話進行反駁,這時,瑞晉文看不下去了,怒吼一聲,“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活生生的一條命沒有了,她還不到三十歲……大好的年華,牧羨之,一定是你們害了她,這輩子,我瑞晉文發誓,跟你們牧氏集團鬥到底,不到魚死網破,誓不罷休。”
本來,牧羨之還覺得這件事情的確蹊蹺,以瑞麗的身份和她的性格,絕對不會以這種自傷一千損敵八百的手法。
除非……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朝着這邊匆匆走來,看到牧羨之和瑞晉文都在,醫生摘下口罩,看着兩人說,“瑞麗的屍體馬上要進行火化,家屬簽字吧!”
“不,我女兒不能就這麼死了,我不會讓你們就這麼把她火化的,她死的蹊蹺,我要報警,查到底。”
“瑞先生,瑞麗的身體被燒焦,渾身都在滲透分泌物……即便冷凍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爲她已經面目全非,還不如讓她早點安息。”
醫生認識瑞晉文,更認識牧羨之,他對牧氏和瑞氏的恩怨也多少有所聽聞,到不是他想幫誰,而是現在那具屍體真的是非常恐怖,全身焦黑,手指蜷曲有如雞爪,連眼珠子都被燒得掉出來,猙獰不堪,看着就讓人作嘔。
他身爲醫生,多少年都沒有見過如此慘的死狀。
“你們都是一夥的,對不對……你收了牧羨之的賄賂,所以急於想要把我女兒火化,毀滅證據,對不對?
我告訴你,如果你敢這麼做,我就把你們醫院都告到破產,你就等着失業吧!”
瑞晉文承受不住打擊,到底有些語無倫次了,一旁的瑞雪扶着瑞晉文,控制了一下情緒後這才說道,“我們要請求司法機構介入,進行屍檢……所以暫時不會火化,所以請醫院妥善保管我姐姐的屍體,法醫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在來的路上,瑞雪已經報警。
這會,警察應該是在來的路上,瑞晉文也冷靜下來,忍着悲慟,雙手顫抖,“對,我們要屍檢,一定要找到我女兒死的真正原因,絕對不會,讓她枉死。”
醫生沉吟片刻,然後點頭說道,“好,既然你們家屬作出這樣的要求,我們醫院自然會遵守,只是在屍檢前,你們要不要看看她……畢竟屍檢會開膛破肚。”
說到這,瑞晉文再次顫抖起來,他面色蒼白,忍不住悲慟哭泣的聲音讓每個人都有些同情,黑髮人送白髮人的悲劇,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瑞雪看了一眼瑞晉文,覺得父親此時已經沒有辦法言語表達自己的意見,於是含悲點頭,“好,等我父親緩緩,我就帶他去見姐姐最後一面,請醫生帶我們過去。”
太平間,一張小牀上,躺着一個瘦小乾枯焦黑的身體,她的頭髮已經被燒完,面目全非,根本無從分辨是男是女,只有手腕處,一條金手鍊依舊泛着金光。
她的身上蓋着一塊白布,可是身體的滲透液體卻浸溼了白布,液體滴滴答答滲到牀下,一股焦臭,瑞雪即便跟姐姐情義再深,也還是忍不住掩鼻。
瑞晉文沒忍住,撲到白布上就開始哭,“我的麗麗啊,你爲什麼就這麼丟下爸爸……爸爸說過,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即便牧野不娶你,還有那麼多的好男人……你的人生還那麼長,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