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晉文到底是老狐狸，他懷疑，牧羨之只是用推測來詐他，於是冷笑一聲，推開手邊的文件站起來說道，“牧羨之，你這一招在我這不管用！這是瑞氏，不是你們牧氏集團，現在請你出去，否則我告你擾亂公司治安。”
牧羨之看他這樣，拿出手，拔出一張儲存卡，丟給了張洋，“聽聽，這是不是你們瑞總的聲音！”
張洋愕然一怔，看着瑞晉文聲色不動，他拿起卡插到自己的手機，打開，就聽到裏面有一段錄音。
“小程，你在哪呢？今晚是你值班嗎？”
“沒事，沒事，只是想找你談談！我上來了，你開門。”
瑞晉文一聽這段錄音，神色驚慌，立刻轉身看着張洋，用眼神質問他，這一切不是都處理好了？怎麼還有錄音？
“瑞總，有時候我也不是那麼喜歡大義凜然，這錄音作爲交換，叫你的人放手……我知道，這錄音不足以證明你殺了程炎，但讓你陷入官司糾紛應該不難。”
瑞晉文聽得咬牙切齒，看着牧羨之說道，“卑鄙無恥，你竟然監聽我……”
“是你不夠謹慎，在我發現牧野身後有人的時候，就讓人在你車上裝了監聽器，你百般小心，還是沒有留意！
怎麼樣，這交易，做嗎？”
牧羨之神色鎮定，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此時已然如消散的雲煙，瑞晉文跟張洋衡量許久，最後瑞晉文向張洋使了一個眼色，“叫他們收手。”
“瑞總！”
張洋皺眉，牧羨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鉗制了瑞晉文，這也太可怕了。
瑞晉文眸色一厲，示意張洋不要猶豫，張洋這才起身離開了會議室，打電話告訴那邊，“放人！”
“幹嘛，剛剛咬住，差一點就得手了……他們已經棄車逃了。”
“老闆叫你們放人，不要質疑，該給你們的一分不少。”
“艹！”
電話那頭一陣粗暴話語，然後掛了電話，張洋再度回到了會議室，室內，已然是春風化雨，剛剛那種低氣壓彷彿只是人的錯覺。
“賢侄啊，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燭可是一喜……跟叔叔說說，以後在事業上有什麼打算？叔叔也好跟風，得點好處。”
瑞晉文臉上的陰險斂去，但這聲音裏還是充滿了市儈，牧羨之並沒有理會他，看到張洋進來，知道事情辦妥，站起來，笑了笑說道，“瑞總什麼時候跟我這麼親近了？說起來，我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沒別的事情，告辭。”
“不識好歹！”瑞晉文看着牧羨之離開後微晃的門，咬牙切齒地罵道。
張洋卻有些不甘，“瑞總，就這麼放棄這大好機會？如果能把牧羨風弄死……”
“牧羨之是在給我臺階下呀……你覺得，我非要傻到把自己送進去？”瑞晉文眉目冷鬱，一旁的張洋卻有些詫異，臺階？哪來的臺階？
“瑞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牧羨之既然知道是我做的，那他想找點蛛絲馬跡容易的很，他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在指，一旦我做了這件事情，他會把我的關係連根拔起……這種損失，我現在承擔不起，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況且，接下來的智能AI我們需要當地財政大力支持，退一步，有時候未必是輸。”
牧羨之手段果然厲害，他沉吟，這時瑞晉文轉身對他說道，“以後，加快AI智能機械的對接，一定要想辦法把迪爾達穩住，我們要在這種事情上多下點功夫，少在那種授人以柄的事情上動心思，張洋，我不希望你是另一個程炎，明白嗎？”
張洋神色一怔，然後低頭道，“我明白，瑞總！”
牧羨之邁着有力步伐，從瑞氏集團出來，背後的陽光萬丈，背光而行的他讓秦姝恍惚看到了一個不敗的神。
等牧羨之上車，秦姝立刻問他，“怎麼樣？解決了嗎？”
“解決了，是瑞晉文做的……小姝，你不去殯儀館，直接去見艾文，談收購的事情……記住，不管艾文有什麼樣的情緒問題，你都要想辦法化解。”
“羨之，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了？”
“剛剛進會議室，他們的幻燈片關閉瞬間，我隱約看到AI智能機械，瑞晉文要對AI動心思，勢必會先去跟迪爾達合作。”
秦姝立刻皺眉，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艾文不會那麼做的，畢竟瑞晉文和瑞麗以那樣卑鄙的手段傷害過他，而且，當時是我們救了他。”
牧羨之此時已經打轉方向，朝着迪爾達的方向駛去，他聲音輕且滄桑，“小姝，你得承認，人心，是最善變的。
我知道你跟艾文有着非常深厚的友誼，但這不能代表，他永遠不會變！
只要有足夠的誘惑，所有的人都會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選擇，所以，你一定要留意艾文的情緒變化，要抓住最關鍵的地方，給他足夠的利益……”
這些話，讓秦姝整個人有如被洪水顛覆。
她覺得不敢相信，商場爭戰，還需要用這樣的心理戰術，以前，她一直覺得迪爾達的銷售總監就是最難做的，現在她終於明白什麼叫把控全局。
秦姝的聲音有些低迷，她黯然地絞着手指，“羨之，我還是不信……”
“他在你失蹤的時候，與唐文韶繼續合作，我不信，他不知道你跟唐家的恩怨……小姝，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有些難受，但這就是人心。”
重提舊事，秦姝有些恍惚，她甚至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沒想到牧羨之還替她記着，她回頭默默地看了一眼牧羨之，“你會變嗎？將來，有足夠好的女人陪在你身邊，你會心動嗎？”
牧羨之回頭看着秦姝，然後眸光專注地看着遠方的車流，彷彿是沉思後纔回答，“小姝，人生很短，短到我們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相愛，就過去了。
我想，珍惜我已經得到的愛人，與她白頭偕老，而不是再去看別的女人。
小姝，寰宇更迭，滄海可變，我對你的情感唯有日漸濃深，鐫刻入髓，沒有離開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