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電腦桌上，全是菸蒂。
小鬼有些不自在，忙得伸手把菸蒂收回菸灰缸裏，赧然說，“晚上靠煙提神，牧總別介意，我們還是先看看瑞氏集團在搞什麼鬼。”
說完，他打開了電腦，牧羨之坐到了椅子上，眸光凝向了小鬼的電腦。
“瑞晉文在跟國外好幾家的AI智能機械公司進行聯繫，在談收購，而且價格不菲，他們這麼做，恐怕並不是上上策，因爲收購資金遠超這些公司帶來的利潤，這樣等同於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到了這些技術還不是很成熟的公司上。”
牧羨之看到那幾封郵件，眉頭微皺，瑞晉文這是要出手了。
這時，小鬼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一旁，指着幾封郵件說道，“而且，這還有一個怪異的地方，這種收購協議本來是機密，可是瑞晉文卻故意從公司內部公共郵箱發了兩次，然後再刪除，在草稿箱裏依舊可以找到原件……”
牧羨之眸光微轉，立刻明白，他看着小鬼說道，“他這是要聲東擊西，轉移我們，或者艾文的注意力，然後再來一個回馬槍……”
“牧總，我總覺得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瑞晉文如果只是想聲東擊西，那這麼做未免太過於明顯，一猜就中，根本沒有什麼懸念……”
“局中局？”
牧羨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鬼，眼前的男子，年紀不大，可是思路卻出奇的清晰，即便在一夜未睡的情況下依舊迅速分析出了郵件背後的動機意圖，這讓牧羨之對他刮目相看。
小鬼點了點頭說道，“牧總，我會繼續監控瑞氏集團內部網絡，同時，你也要小心瑞晉文發陰招，畢竟，接下來誰能搶佔AI市場，對將來的發展至關重要。”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你補個覺……”
這時，小鬼卻沒有及時迴應，只是片刻後擡起頭，“牧總，爲什麼你不讓嫂子跟我打遊戲？只是遊戲裏的搭檔……”
牧羨之身形一滯，轉頭看着思維清晰，但對感情卻一竅不通的小鬼說道，“我給你介紹一本書，叫愛情大通關。”
“……”小鬼還是一臉懵逼，覺得牧羨之平時挺睿智的，怎麼一談到秦姝就會答非所問，好像還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看到牧羨之關門離開，小鬼打了一個呵欠，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
……
另一端，一家療養院裏，瑞晉文戴着墨鏡，坐在自己的車內，遠遠地看着瘋了的徐雲，還有神色略有些呆滯的唐文韶，嘴角的冷笑十足。
“瑞總，現在唐文韶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到不如，我們去找牧辰……”
“唐文韶是廢了，不過還有人能用得上……”
“誰？”
“你給唐昭打電話，讓她來療養院，我有話要跟她談談。”
唐昭在電話那頭應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唐昭開着自己的車，神色倦怠地來到了療養院，現在，她窮途末路，只靠着變賣唐家的一些家產來維持徐雲和唐文昭在療養院的開銷。
她有時候想，唐文韶現在這種樣子，還不如當初秦姝把他送進監獄的好，至少，不用她這麼辛苦維持兩個人在療養院的費用。
下車後，唐昭四處尋找瑞晉文的影子，她也是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想聽聽，瑞晉文到底會跟她談什麼事情。
這時，張洋下車，把唐昭請到了瑞晉文的車內，他則站在車下靜等。
唐昭有些緊張，看到戴着墨鏡的瑞晉文，略有些不安地問，“瑞總找我，不會只是想讓我在車裏陪着瑞總坐一下午吧！什麼事，瑞總請說！”
“想不想復仇？”
“復仇？跟誰？”
“誰把你們害成這副慘相，當然是跟誰復仇，唐昭，你不會是認命了吧……”瑞晉文的話刺痛了唐昭的心，她整個人都瑟縮一下，不認命，還能怎麼樣？
別說秦姝身後有牧羨之，就算沒有，單單秦姝一個，她現在也不是秦姝的對手。
畢竟幾次復仇，都是被秦姝啪啪打臉，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復仇可能還活得比較輕鬆些，復仇，簡直就是自己往地獄裏跳。
“瑞總你也看到了，現在，我爸我媽都成了這樣子，我哪還有精力再去復仇？更何況，秦姝跟牧羨之在一起，現在他們春風得意，我要是再去復仇，那簡直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唐昭自嘲地笑了笑，曾經姣好的容顏此時也略帶着苦澀。
她知道，如果再這麼鬥下去，她可能連最後唐家這塊地盤都沒有了，她跟瘋了的母親和精神恍惚的父親只能流落街頭。
“呵，正是因爲你有這種想法，所以纔會輸給秦姝……”
“想法？我有什麼想法？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我的父母還能多活兩年，我自己，也能安安靜靜地生活兩年……對不起瑞總，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唐昭推門要下車，這時，瑞晉文冷冷地說，“你已經如此悲慘了，難道，還怕更慘？向來，世人都是同情弱者，如果你曝光父親母親被秦姝害成這樣……然後，再去自殺，你覺得媒體是同情你，還是會支持秦姝？”
“自殺？我自殺了，我爸媽由誰來照顧？”
“不是讓你真自殺，是讓你適當的擺出真相，然後假裝自殺，到時候把所有的罪都推到秦姝身上，她的強勢，勢必會遭受到世人的討伐……”
唐昭一愣，推門的動作停下來，回頭看着瑞晉文，“那麼做，會把我父親直接送進監獄……”
“精神病患者，是不需要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付法律責任的，你現在一無所有，到底還顧忌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