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之也會記着他的好,秦姝,那可是牧羨之的心頭肉。現在,許東爲了牧羨之的心頭肉,把自己的心頭肉割了,你想想,牧羨之能虧待了他?
讓陸雲依從迪爾達空降到牧氏集團,這恐怕是第一步。
接下來,許東恐怕要扶搖直上,用不了三年,就在你我之上了。”殷曾把煮好的一碗紅糖燕麥粥倒進碗裏,拿了勺子,然後端着碗走出去。
顧耀也跟在身後,聞着甜膩膩的紅糖,“幹嘛弄紅糖,女人喫的東西。”
“他血糖低,睡眠不足,需要喝這個……你這幾天多照顧他一點,我想,陸雲依會想通的。”殷曾把碗遞給顧耀,然後輕輕地拍着許東的臉喚醒他,許東意識還是沉沉的,只吃了幾口又睡過去了,殷曾細心,替許東蓋了被子,把碗收到廚房,這纔算完。
兩人默默在牀邊站了一陣,殷曾拍了拍顧耀的肩膀,“我得回去,這幾天老太太有點咳嗽,需要食療調理,離不開人。這邊,辛苦你……你要有什麼事,就喊我,我儘量隨叫隨到。”
“嗯,我知道了。”顧耀答應完,送殷曾離開。
天已經亮了,他再回去睡也沒有什麼意思,就索性躺在外間的雙人沙發上湊合湊合。
殷曾診斷過後,顧耀好歹算是放心了,躺下,他越想越氣,那丫頭心可真狠,竟然看着許東暈倒在走廊裏,也不管。
他離開的時候,許東說要坐到陸雲依門口等她,不說斷了的肋骨,也不說不眠不休的慘樣,就許東戴着那個頭盔,掩耳盜鈴似的蠢樣,就夠讓人心疼的。
當時,許東說不能讓陸雲依發現他住對門,等她回來,他就躲起來。
可這傢伙,哪知道自己會暈,又哪知道,他即便戴着頭盔,人們還是一眼能把他認出來,他就是許東。
快睡着的時候,顧耀突然想,也不知道明天那丫頭會製造點什麼混亂,但願,許東還能接得住。
……
早晨九點,顧耀猛得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面前出現兩隻大眼睛,他霍地坐起來,這纔看出是許東。
這幾天,因爲許東急劇消瘦,連眼睛都顯得份外大,份外的空洞。
如果不是太陽照着窗弦,他估計都要嚇死了。
“幹嘛睡我家?”許東質疑。
顧耀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他差點指着許東罵,最後想想,還是把怒氣壓下去,煩躁地揉了一把頭髮,“你醒了,我去把粥給你熱熱,你喝了……我去上班。還有,這幾天你能不能別管那個丫頭,你非得讓她把你折磨死不可……姓許的,下次你要再暈倒,我可不會半夜來救你。”
許東想了想,這纔想起昨天晚上,他等陸雲依回來的事情。
至於暈倒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暈了。
不過,他好像隱隱約約記得,有人給他喂水,還絮絮叨叨地說話,會是她嗎?
顧耀也不理髮呆的許東,走到廚房熱粥,他不太會煮飯,就把昨天殷曾煮的粥熱熱給他喝,這時,就看到許東進來,站在顧耀身邊,開始展示廚藝。
煎雞蛋,牛排,熱牛奶,還打了一個橙子汁。
顧耀看着被他熱糊的粥,有些慚愧,乾脆往垃圾桶一倒,乖乖坐在餐桌旁等着早飯,“喂,許東,說實話,陸雲依要錯過你,那是她眼瞎,你瞧瞧你家庭主夫的樣子……我看了,都想娶你。”
許東不說話,只是把煎雞蛋用刀切成心形,然後又切了一個聖女果放在煎雞蛋上,像是一個心形的大眼娃娃,很漂亮。
顧耀有些嘴饞,咽口水的動作都很誇張。
這時,就見許東端着餐盤,在他眼前飄過,然後端着走出了餐廳,出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顧耀像是傻子似的,兩眼發呆,過了一會,他又瞅着垃圾桶裏被倒掉的粥,突然胃疼。
忍了!
對,這次就忍了,以後再跟姓許的算賬。
他拍桌而起,咬着牙走出了餐廳,然後換鞋準備離開,心想下次你許東再暈倒,我肯定是叫輛救護車過來,直接拉走了事。
這麼想了好幾次,才解了心頭恨,不過剛剛煎雞蛋的味道好香,不行,他得出去弄點早餐喫。
走廊裏,許東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往陸雲依房間的門口走去。
已經九點了,也不知道她上班沒有,昨天她就遲到了……
要不要叫她起牀?
許東這麼想着,來到陸雲依門口,正要把餐盤放到矮桌上,突然就看到陸雲依的房間門微開門一條縫……許東下意識地伸手推了推,門開了。
眼前的一幕,讓許東的心猛然收緊,彷彿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只見地上零落着陸雲依的長裙,內衣,胸衣……接着是男人的T恤,牛子褲,鞋子,襪子,所有的衣服都刺目地疊在一起,凌亂的叫人一眼就看到那未看到的畫面……許東覺得呼吸止了,手上的餐盤止不住地抖,熱牛奶灑了出來,從傾斜的餐盤流到了地上,許東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時,門外的顧耀正好出來,看到門口這些東西就明白了什麼,他走上去,一把拽住了許東,“別進去了。”
許東卻執着地往進走,顧耀攔在他面前,往出推他,兇他,“別進去了,你受的刺激還不夠?你還要親眼所見才能甘心?”
許東手裏的餐盤咣噹一聲滑落,心形的煎蛋掉了,聖女果滾進了房間,玻璃杯子碎了一地,牛奶白花花的,牛排像是什麼的屍體似地趴在地上……顧耀不忍再看下去,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