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個新畢業的小綿羊，分明是隻母老虎。
果然是大將手下無弱兵，秦姝挑的人，果然跟秦姝做事風格都一模一樣，有城府，有高度，最重要的是這麼年輕容易讓人輕敵。
王萌在牧氏集團好歹也是老人了，以前，連顧耀許東說話都是讓着三分的。
現在，被陸雲依給收拾了，小付看着陸雲依的背影不覺間變成了敬佩和欣賞，他想，牧氏集團的輝煌，恐怕又要再現了。
企劃部格子間，白麗啜泣不止，收拾東西的時候不斷地有什麼東西掉下來，她彎腰去撿，卻碰到一隻手，她擡起頭，就看到王萌一臉的愧疚。
“我被開除了，你開心了？”
“這叫什麼話，你跟我是最好的姐妹，在企劃部，誰不知道咱們的關係？現在陸雲依明擺着是要給我下馬威，連累了你……小麗，你別怪我剛剛在會議室沒替你說話，我現在這種狀態自身難保，替你說不上話啊……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萌央求地搖了搖白麗的手，白麗的眼淚委屈地掉下來。
“我走了，以後你的日子也難過，怎麼辦？”白麗滿臉單純，看着對她表露心疼的王萌，一時覺得惺惺相惜。
本來是想，牧氏集團現在有了轉機，以後發展肯定會越來越好。
王萌找她動手，也是想得到更好的升遷機會，哪料到陸雲依那個u盤有那種殺毒軟件，把她們做的事情都揭穿了。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你去s國，打聽陸雲依去了那邊的事情，你要把證據都調查的切切實實的，我們再回來跟她說話……”
“但是她身後是牧羨之和秦姝，我們就算有證據……”
“有時候軟刀子殺人，比那種直來直去更厲害，到時候公司上下都是她的流言蜚語，她會主動提出離開牧氏集團的。
你忘記了，前總監是怎麼讓我們給逼辭職的嗎？”
王萌說這話的時候，笑了，她不會讓陸雲依就這麼舒舒服服呆在牧氏集團的，她會讓陸雲依呆着難受，走了也難受。
這時，白麗有些遲疑。
她工作沒了，現在應該是抓緊找工作，要不然她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了，這時，王萌似乎覺察了她的心思，只低聲說道，“去s國的費用，姐姐給你報銷，至於工作……我會幫你找財務部現總監劉伶給你寫推薦信的……雖然不能保證再讓你進入跟牧氏集團一樣的大公司，但讓你找一份薪水比現在高的工作還是容易的。”
聽了王萌的話，白麗立刻像是看到了希望。
她點點頭，咬着脣說，“好，那我就答應王姐，那我什麼時候走？”
“明天！”
“嗯，那錢……”
“錢我一會給你轉到微信上，你就安安心心去，當成是旅行好了。”王萌把最後一些小零碎物件裝進了盒子，看着低頭整理收納盒的白麗，心想，喜歡佔小便宜的人就是好利用啊，王萌眼底的陰險夾雜着幾分輕蔑表露出來，在白麗擡頭的一瞬間，她立刻又變成了安慰和同情。
看着王萌還在這給白麗洗腦，不由有些擔憂，但現在他們個個都憂心忡忡，也不敢多言，看着白麗端着收納盒離開了企劃部。
……
凱帝集團，牧羨之的辦公室。
糖糖涼涼帶着安安去頂層的遊樂場玩，辦公室裏，只剩下秦姝、顧耀和許東，牧羨之還在開會，並沒有回來。
秦姝看着沉默不語，臉形消瘦有如刀削，眸光裏全然黯淡，一點生氣都沒有的許東，把一杯茶放到許東面前，“許東，先喝點茶……你臉色很不好看。”
秦姝心底，還是滿滿的愧疚。
她沒辦法忘記，許東當時做出選擇時，那種痛苦與決絕的神情，也沒有辦法忘記陸雲依那種撕心裂肺的嘶吼。
這種愧疚，在看到許東和陸雲依越走越遠，撕裂的情感好像再也沒有辦法彌合的狀態下，更嚴重了。
一旁的顧耀看許東呆呆愣愣，對秦姝說，“你別跟他說話，他現在就只剩下那一口氣吊着了，入魔了，你說那陸雲依有什麼好？非她不可了還？
看到人家跟新歡在一起熱情奔放的樣子，氣得幾天都不喫飯了。
我實在是拿他沒辦法，所以押着他回來，交給你跟牧羨之……我真管不了，再管下去，我得進精神病院，真的。”
秦姝把一杯茶重重放在顧耀面前，眼神瞪他，“少說兩句！”
“不是嫂子，你們怎麼都怪怪的？許東縱容那個丫頭，你們又縱容許東……要麼就是你們有什麼瞞着我，要麼就是我腦袋有問題了……s國一行，的確一路風波，但那丫頭當初去是帶着迪爾達的工作任務去的吧，又沒有人爲難她對不對？
至於當時，許東的選擇……那人之常情吧，你說，明明知道他們要傷害的是你……”
顧耀的話，像是尖刺，一直都渾渾噩噩的許東眼睛裏突然冒出狠厲的光，秦姝看到了，一腳就踹到顧耀的腿上，瞪着顧耀說道，“去，上樓上看看糖糖和涼涼去，這麼久不見，他們很想你……”
顧耀知道這是託詞，但他也不想看許東那副死樣子，索性站起來，出去了。
見顧耀離開，秦姝半蹲在許東身邊，仰頭看着許東，“許東，抱歉！”
許東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聽秦姝說話，秦姝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於是又繼續道，“我已經讓許子衍前往魔都了，下午應該就到了，他會對雲依做一些心理建設……他畢竟是大師級別的人物，會管用的。”
“她不會再愛我了！”許東這句話，極低，彷彿低到塵埃裏去，聽得秦姝恍惚從雲端重重一墜，墜入了深淵裏，她心口尖銳的疼痛過後，對許東說，“許東，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連累了你，但我不能欺騙你，愛情……是祈求不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