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高一米八幾的樣子，一頭金髮，五官要比華國人更深邃一些，淺藍色的眼眸讓人覺得他總是有點不真實，尤其是他看人的時候，眸子裏竟然不帶什麼情緒，這讓瑞晉文內心稍稍有些起伏，這樣的人，做起事往往會狠辣無情。
“開森，讓你久等了，今天陽光正好。”瑞晉文先跟開森打了一個招呼，開森正要揚杆，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淡淡轉身，渾身上下透出來的那股子冷漠森然更甚，他嘴角微微一勾，回頭看着瑞晉文說道，“久仰瑞總大名，今得一見，名副其實的儒商！打遠看，就不難看出您年輕時可是翩翩公子。”
這一句話，說得瑞晉文極是舒心。
原本提防的心打開了一半，瑞晉文走到開森身邊，一位是頭髮花白的儒雅商人，一位是穿着白色休閒的青年才俊，到像是一對父子。
那一刻，瑞晉文心生出讓開森做女婿也不錯的念頭。
這時，瑞雪走到瑞晉文和開森身邊，笑道，“我在這裏也礙事，去幫你們準備些喝的，一會休息的時候，你們邊喝邊談。”
對這個懂事的女兒，瑞晉文心裏痛失瑞麗的疼痛稍稍減輕一些。
他點點頭，瑞雪眸子裏明顯有期待，瑞晉文知道，那是她心裏擔心終於放下一些，因爲他跟開森看起來還聊得來。
“瑞雪很乖巧，您教育的不錯！”
“她從小懂事，後來出國留學，全憑自己，我這個做父親的並不稱職。”
開森眼睛眯着，望向遠處，一顆高爾夫球在蔚藍的天空中劃過一個耀眼的弧，按着特定的軌道擊向遠方，開森突然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聽瑞雪說，您痛失長女後一蹶不振，只想着復仇，有時候事情做得極端……”
這話，直戳人心痛處，瑞晉文的心臟受不了這種刺激，猛得收縮一陣。
瑞晉文的雙眸眯成一條線，也望向遠方，“開森，你說話向來這麼直接嗎？是國情原因，還是因爲我太老了，適應不了你們年輕人說話的方式？”
聽這話，開森並不生氣。
只是換了一支球杆，繼續說道，“瑞總，我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擔心您會生氣，因爲接下來的話，您一定會轉變您的念頭，火氣也會消了。”
瑞晉文不屑地哼了一聲，有點後悔跟開森見面。
他早就知道，這些人蜂擁而來，不過就是知道他跟牧家這點糾葛，想分一杯羹。
就是沒想到，開森會這麼赤果果地說，他到有點佩服這個年輕人勇氣，這麼想着，他把球杆扔給了球童，轉身要走。
這時，開森也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憤憤離開的瑞晉文，笑道，“瑞總就這點氣度？”
“給你十秒鐘，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以後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瑞晉文站定腳步，並沒有給開森什麼好臉色，開森收手，走到瑞晉文身邊，兩人以背靠背的錯位方式站定，“瑞總，牧羨之可是要撒大網了，他這AI交流會一舉，會把迪爾達推向整個世界，做的好，他是世界級別的科技公司，做不好，他也還是我們華國的一流科技公司……你如果讓他把這塊蛋糕做成了，那你們瑞家，是敗定了，敗得透透的。”
“你想怎麼做？”
“破釜沉舟，與牧羨之決一死戰。”
瑞晉文說道這，開森突然笑了，他長長嘆息一聲道，“只聞瑞總年輕時睿智風流，沒想到現在年邁也是這點格局胸襟！”
“說事就說事，別耍這種把戲。”瑞晉文更加不悅，這時，開森終於打出了最後一杆完美的球，沒等球落地，開森轉身，站在瑞晉文身邊說道，“一種是狙擊戰，我們要讓牧羨之這場戰打得狼狽，打得挫敗，即便贏了也贏得不光彩；一種是包圍戰，我們要讓牧羨之敗得一塌糊塗，名聲掃地，凱帝從京都徹底消失，讓他滾回他的牧氏集團，繼續收拾他的爛攤子。”
聽開森這麼一說，瑞晉文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是的確是有備而來的。
開森約他，不止一次了，這是瑞雪說的。
這麼說，開森很早就在盯着牧羨之，甚至知道牧羨之爲了收購迪爾達緩解牧氏集團危機所費的心力，也揣測到了牧羨之想方設法得到這次智能AI交流會是有自己更長遠的目的。
瑞晉文終於放下了自己剛剛被刺傷的自尊，他轉頭，迎着陽光，看着開森眉骨微凸，淡藍眸子樣子，問道，“你跟牧羨之有仇？”
“有，不共戴天！”
“牧羨之什麼時候得罪外國人了，據我所知，他一直是在國內發展……”
“瑞總未免打聽得太多了，如果想知道，那就要看瑞總的本事了……走，我們一起談談，怎麼讓牧羨之焦頭爛額。”開森大步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瑞晉文眯着眸子在原地站了一會，也跟着開森一起往那邊走去。
沒走幾步，瑞晉文的助理小跑着過來，在瑞晉文耳邊說道，“小孩那邊，機會成熟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瑞晉文一聽，眸光微微地眯緊，長嘆一聲，“再等等，這邊有新的情況，也許會有別的辦法會讓牧羨之更痛不欲生，小孩這步棋，到可以往後放放……”
助理一聽，有些猶豫，這時瑞晉文下巴朝着開森方向揚了揚，“去，查查他的底細，看看以前他跟牧羨之有什麼過節，儘量細點，說不定這人將來會對我們有大用處。”
“是，瑞總，我這就去查。”助理轉身離開。
瑞晉文也走到了遮陽傘下，白色的椅子圍了一圈，桌上放着瑞雪早就準備好的冰鎮飲料，開森很不客氣，端起來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