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扯了扯許東的襯衫袖子,“走吧,人都走了!”
“剛纔,我們兩被保安拉出來,你跟雲依,說什麼了?”許東依舊不願意放過任何關於陸雲依的事,他看着趙欣的時候,眼裏溢滿的那種可憐的祈求,剎那間讓趙欣堅決不說的決心潰敗,她抿了抿脣,略有不甘地說,“渣打車牀公司的負責人,就是陸雲依,她千里迢迢跑來非洲創建一家車牀公司,不是爲了創業,更不是爲了盈利,只是想讓你一文不名,落魄成乞……”
震驚,如拍擊着海岸的潮水,轟然不絕,許東只覺得剎那間天旋地轉。
他先是有點錯愕,後來十分生氣,但十幾秒過後他全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淡淡地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情?”
“她來過……”
“她來哪裏?”
“陸雲依她來過公司宿舍,就在你喝醉的那天,本來我在照顧你,可是她突然闖進來問我要了湯,自己照顧你了……”
剛剛絕望跌落谷底的心,這會突然驚醒,許東抱着趙欣的雙臂猛得搖她,眼睛裏全是不切實際的期望,“她來看我了?還照顧我,你爲什麼不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辜負了她,你知道不知道?”
她被責備了!
這是許東第一次對趙欣大喊大叫,她的心,都被他搖碎了。
她眸光裏的悽楚大概太過於明顯,或者是許東出於自己的原則,不會對一個女生太兇,他愣住了,她眼眶卻慢慢紅了。
揉着被捏痛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趙欣在這種安全的距離下才緩緩說道,“是她不讓我說,還威脅我……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陸雲依,也並不知道她就是渣打車牀的總裁,是第二天,渣打車牀突然要求辭退我的時候,我才揣測出這樣一個答案,許總,我沒想騙你……只是覺得你這樣爲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實在是委屈。”
“值得不值得,是由我說了算。”許東說完這句話,轉身無情地離開,趙欣穿着那條特意準備的紫色亮片短裙,站在非洲悶熱的空氣裏全身毛孔卻在冒着冷氣,這時,走出十幾米遠的許東停下腳步,轉頭對趙欣說,“還不走,是想自己打車回去?”
趙欣本來還倔犟,這會,眼淚全出來了。
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這麼冷落,委屈會加倍。
車裏的氣氛並不好,許東似乎還在生氣,趙欣卻把剛剛的尷尬忘記在了腦後,只咕噥地說,“生日宴會沒了,還招了一肚子的氣,我是招誰惹誰了?”
許東冷然,不理會她。
就聽到小姑娘繼續在旁邊咕咕噥噥地說,“大好的時光,偏偏要互相折磨,與其這樣還不如殉情呢,一了白了。”
“說什麼呢?”許東終於忍不住了,回頭瞪這個言語大膽,總叫人喫一驚的女祕書,一時心裏又氣又冷笑,“今天根本不是你的生日,你別在這裏咕咕噥噥抱怨了,小心我扣你工資。”
“全是冒充着我的名義,還拿我的電子簽名往文件上亂籤……籤的位置全不對,你這小妖,做事沒點門道嗎?”
“我當然知道位置不對,就是爲了區別出來,以後好銷燬的……”趙欣毫無愧疚,這種躺平時的後臉皮,許東拿她沒招了,於是言語很不溫和地說,“後座,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這些日子你辛苦了,算是公司給你發的獎金……年底獎金,就沒了。”
趙欣眼睛一亮,也不管許東還在開車,轉身就要往後座撈那個禮盒,被許東一把摁住了,“乖乖坐好,要不然出了車禍,我真的要冤死……”
“和我在一起就那麼委屈你啊,許總!”
“我不想跟你殉情!”許東直言不諱,趙欣心裏又是微微一痛,不過她並沒有接這個話茬,只是眨着眼睛看着許東問道,“那你知道了陸雲依在跟你競爭,許總準備以後怎麼辦?要我說,應該好好挫挫這個女人的銳氣,讓她知道我們牧新也不是好惹的!”
“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許總真的願意聽我一言?”
“嗯,你說說看!”許東心想,到底道行淺,不知道他是在套她話呢,這小姑娘心思雖然敏銳,想法也多,但並沒防人的心思,以後這樣她可是要喫大虧的。
趙欣突然滿血復活,她把她心裏所想全盤托出,她很鄭重其事地對開車的許東說,“首先,我們要在生意上進行戰略式的反擊,一定一定要讓陸雲依知道許總是非常優秀的,不容小覷的,不僅如此,我們要叫她望塵莫及,我建議爭取總公司的援助……在政治、商界同時施以壓力,就不信她不屈服。”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願意做許總身邊暫時的女朋友,我們要濃情蜜意,我們要山盟海誓,就是要讓陸雲依看看,這世界沒有了她還照樣轉,不必那麼得意,好像她那個賀敬琛是比許總優秀多少似的……”
這是趙欣早就想好的策略,女人嘛,都是這樣,有的時候不珍惜,快要失去的時候就知道有多可貴……最重要的是,萬一許總和她假戲真做,她也就心想事成了不是。
“還有嗎?”許東繼續問。
趙欣一愣,看着有些不知饜足的許東,眸子微微一轉,然後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我們讓人去引誘那個賀敬琛,只要賀敬琛破功了……那豈不是恰恰證明陸雲依有眼無珠,錯失良人?”
許東聽她說完,只默默半晌,然後才輕聲說道,“你幫我訂明天上午的機票,我要回華國了……”
“啊?”趙欣說了半天,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許東這是叫不戰而退啊!
就當趙欣要問他爲什麼的時候,許東聲音帶着沙啞與深沉,“既然不可得,又爲什麼要互相傷害,我離開,世界就太平了……小欣,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