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
以前他認爲的愛就是彼此一瞬間的吸引,是對方的形象、氣質、談吐以及她的聰明,但現在,他或許要給愛重新下一個定義,愛不是形象的吸引,也不是靈魂的呼應……愛應該是一種不求回報地付出,即便在知道對方愛着另一個人的前提下,依舊能無怨無悔的付出。
許東對陸雲依的愛,就是這樣,沉默且厚重。
但時至今日,他才能從這沉默中窺破愛的真諦,賀敬琛嘆息一聲,祈禱,雲依這次平安無事,待她歸來,或許就明白許東這份沉默背後藏着怎麼樣的深愛,想到這裏,賀敬琛轉身替許東去辦理出院去了。
……
大牀,很柔軟的大牀,陸雲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穿着睡衣躺在絲滑的被子裏,身下是一張柔軟無比的大牀,房間裏的溫度始終,所以她纔會如此酣眠。
醒來後,她回憶起之前種種,心裏有些自責,她怎麼會睡得這麼熟?
就在她想着怎麼從這裏逃出去的時候,眸光移到角落,忽然發現角落裏無聲無息地坐着一個人,陸雲依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差點從牀上驚起。
片刻後,那人緩緩開口,“你醒了!”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好好的,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可是陸雲依想不起在哪裏聽過,不過,她能確定,這個聲音並不是自己在那個黑房子裏聽到的聲音。
陸雲依緊張的心微微平復一些,她知道,在許東拿回那個計劃書之前,他們是不會傷害她的,她大着膽子問,“你爲什麼不直接問牧羨之要那份計劃書?”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拿着我脅迫許東,許東會幫你拿到那份計劃書……去偷和去要,這兩種有何區別?”
陸雲依始終不明白,這個人略有些變態的心理,執拗地要叫許東去偷……偷了告訴牧羨之,和問牧羨之要,這有什麼不同?
她甚至覺得,這人目的根本不是爲了那份計劃書,而是想要看看牧羨之的反應……
那人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椅子扶手,不緊不慢,讓人心裏有一種被抓撓的感覺,然後只聽着他聲音和緩地說道,“牧羨之是天之驕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縱然後來經歷了一些感情的波折,但到底不知道什麼叫人心……我讓許東背叛他,就是想讓他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
“很變態,你們這些人,只想讓別人痛苦嗎?”
“是因爲他讓我痛苦。”那人的聲音突然驟減,屋子裏一片沉默,陸雲依也沒有了睡意,讓一個陌生人在房間,任誰也不會再有睡意。
她想到許東找到她時,臉上的那種欣喜以及他看着她被帶走時的痛苦,心裏不由驟然緊縮。
如果她不任性來到非洲,不跟許東作對,不一個人去那該死的傢俱廠去上洗手間,或許都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看來你還挺了解他!”
“我不瞭解牧羨之,但我瞭解他的妻子……他們夫婦,真的叫人敬佩!所以此時,你這種所作所爲只能叫人不齒。”
陸雲依話到這,也不願意再多說,她不想惹怒這人,畢竟許東現在還在爲了救她而奔波,她不能因爲不已之快,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
京都,春還沒有來,空氣裏帶着凌冽。
許東穿着一件羽絨服來到了凱帝集團大門口,這裏運轉正常,所有的員工都在打卡上班,井然有序,彷彿是一個帝國。
牧羨之經營的獨到之處,就是人心所向。
即便他離開了這座大廈,不在這個集團,凱帝都會像是一個執行命令的機器,有自己獨特的意志在自己運轉,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
想到自己回來的目的,許東有些頭疼,他要去偷牧羨之的計劃書……對方這要求又可笑又可怕,許東拿出手機,猶豫半晌,還是沒有給牧羨之打電話。
既然對方對他跟陸雲依的事情了若只掌,又想通過他來報復牧羨之,那說明對方對牧羨之行蹤十分清楚,如果自己輕舉妄動,可能會讓雲依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許東沒有再多想,徑自走進了保衛亭。
保衛亭的老張認得許東,看到許東進來,自然笑呵呵地問候,“許助理,你回來了?我聽他們說,你不是去……去……”
老張記性不太好,聽人說過的話用不了十天就忘記了。
許東提醒他,“是去非洲管理一家公司……對了,我來的時候忘記帶門禁卡了,老張,把你的卡我用一下,我回辦公室取個東西就出來……”
老張知道,許東是牧羨之最得力的助理,現在許東也是受牧羨之器重所以纔會去國外做工作,他毫不猶豫地把門禁卡拿出來遞給許東,“許助理年輕有爲,好好努力,以後一定會大有前途。”
“嗯!”許東沒有多說,拿到門禁卡就往主樓去了。
因爲不是上班時間,所以門廳很安靜。
許東進門後直接乘坐電梯到了總裁辦公室下面一層,爲了不引起衆人注意,他鑽進通風口來到了牧羨之的辦公室。
一切都很順利,他從牧羨之辦公室的電腦裏拷貝了那份計劃書,然後再從通風口出來,來到下面一層,戴上帽子,避開了公司的攝像頭,然後再從主樓裏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赫然看到一個人似乎在監視他,許東心裏微鬆一口氣。
他還了老張門禁卡,正要離開,電話響了,他接通後聽到對方在電話裏說,“許東,做的很好,牧羨之完全不知道你在偷計劃書……看來,你做事還是挺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