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喫完了，瑞晉文和開森各端着一杯紅酒站在露臺，清新的空氣竄進鼻腔，瑞晉文望着天空中的煙火，心情有些複雜，“我聽說，牧羨之給自己助理接風宴的那天晚上，那個助理的親爹跑去大鬧了一場，牧羨之當場跟那個助理決裂了，這是你的手筆？”
“瑞總精明，果然一猜就中……”
“我就有些看不明白了，如果你只是想贏了牧羨之，你得到牧羨之的計劃書，讓他跟最得力的助理鬧翻，目的已經達成了，爲什麼還要讓那個老頭出現，大費周章，只爲了在衆人面前打牧羨之的臉？
這事做的有點小兒科，這不是給對方留了一條線索，讓他找到你嗎？”
瑞晉文心裏清楚，開森現在就是一個炸彈，如果說跟牧羨之爭奪AI交流會的事情還合理合法的話，那他綁架陸雲依，又設法讓牧羨之和許東反目，這已有些不擇手段了。
這樣的人，以前，他是必然遠離的。
瑞晉文做事有一條原則，犯法的事情堅決不做。
開森抿了一口酒，眸光裏閃爍着複雜的光茫，片刻後纔看着瑞晉文說道，“我就是想讓他找到我，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瑞總您還是好好準備科技園區的事情，我希望，能借着牧羨之這點力，瑞家能扶搖直上，成爲AI的龍頭。”
“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瑞家對你並沒有這麼大的恩情。”
“瑞總您還是疑心太重，您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開森說完這句，把酒杯塞給了瑞晉文，本來，是想在這大年夜找個說話的地方，現在興致全無，開森神色寥落，從瑞家出來後鑽進了車裏。
開森握着方向盤，心中艱澀。
此時萬家燈火，閤家團圓，而他卻一個人像是孤魂野鬼，無家可歸……這全拜牧羨之所賜，他費盡周章，打臉牧羨之，就是想要一解心頭之恨。
在這大年夜，慰藉他這顆孤獨的心。
他現在孑然一身，最親的人都在監獄裏……可是牧羨之身邊有美人相伴，有兩個孩子，更重要的是，牧家那麼大的基業合理合法全成了他的，憑什麼？
憑什麼……
開森這麼想着，發動了馬達，車子像是離弦的箭，在大年夜晚上的馬路上疾馳，所有的車子都避讓這輛帶些瘋狂的車子，開森的眸子卻漸漸地泛紅。
“牧羨之，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家破人亡……我會讓你嚐到孤獨的滋味，讓你一個人過年，一個人居住……一個人回憶過去的繁華，痛不欲生。”開森沒醉，可是似乎又醉了，他開往自己一個住的小公寓。
公寓在魔都最偏僻的地方，燈火併不多。
公寓非常狹小，一室一廳，到不是他租不起，他只是害怕房子太大，一個人來來回回，更孤單。
牧家，喫過年夜飯後，牧羨之和秦姝還有兩個孩子一起陪着老爺子和老太太在看電視，到新年鐘聲時，老爺子嘆息一聲，“別人，我也不掛念，只是牧辰和小杰，一個不知去向，一個遠在國外……說到底還是自己家的孩子，心疼。”
“爸，小杰現在挺好的，他以前就在國外呆過，對國外的環境也熟悉……您不用太擔心，至於牧辰，他是成年人了……他身上又有足夠的現金，應該過得不差！
如果過不下去，他會回來的，牧家的門永遠爲他敞開。”牧羨之安慰老爺子，只見老爺子苦澀一笑，他不是想給兒子在這樣的時候添堵，只是牧家本來人丁就少，現在更少了。
這諾大的牧家老宅，現在除了他和老太太常在，就是牧晚秋時不時過來住些日子，牧羨之和秦姝帶着孩子去了京都發展，這老宅子就顯得越發的零落了。
後院的柿子園也荒了沒人打理，去年秋天結的果子竟然又小又澀。
“你跟小姝再要個孩子吧，我和你爸給你們帶，讓我們也感受一下帶孫子的快樂……糖糖和涼涼都大了，性格都獨立，我們到不能強把他們留在身邊……”老太太突然看着秦姝，一臉期待，秦姝心裏卻突然一慌，她看了一眼牧羨之然後陪着笑說，“媽，我跟羨之也有這個意向……正在努力！”
老太太就喜歡秦姝這種調皮的勁，看着她挽着牧羨之的手臂浮了一臉的紅暈，老太太笑道，“該要孩子的時候就該要，我跟你爸，只有羨之一個，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悔……羨之從小就孤孤單單的。”
“現在有我陪了啊，羨之一點都不孤單。”秦姝挽着牧羨之的手臂更緊了，牧羨之回頭眸光裏全是深情，兩人心有靈犀，那一刻都感覺到了彼此情感的呼應。
這時，糖糖和涼涼也跑到牧羨之和秦姝身邊，分別拽着他們兩人的手臂搖着說道，“對啊，現在爹地媽咪還有我們陪伴，一點都不孤單，以後，我們也要常常回來陪陪爺爺奶奶，這樣，大家都不孤單了……”
“對對，還是我兩個寶貝孫子說得對，來，過來，給爺爺奶奶拜年，每人說一句吉祥話掙一個紅包，看看你們兩誰的吉祥話多……”老太太一手拉了涼涼，一手拉了糖糖往客廳走，秦姝笑道，“媽，您別慣壞他們了，現在他們都不缺零花錢，不能給太多……”
老太太哪裏肯聽，他們都幾個月沒有見到寶貝孫子了，他們恨不能把全部積蓄都拿出了哄兩個孩子開心。
等他們都離開餐廳，牧羨之和秦姝就變得特別安靜，四眸相對，兩人都有些不自在，說不清楚爲什麼。
“你真打算要孩子了？”
“我在s國就答應過你的，我從來說話算話。”秦姝擡頭，卻看到牧羨之眸子裏深沉的情感，她心微微的一驚，但還是勉強鎮定下來，這時，卻聽到牧羨之說了一句叫人驚心動魄的話，“小姝，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讓你好好陪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