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之雙目赤紅,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閤眼,此時,他已經是極限。
一旁的小鬼開着一輛車,緊追在其中車一輛後面,略有些不忍地勸道,“牧總,你可以睡一會,我會追上那輛車的……一會去了市區,他就沒那麼容易逃走了。”
牧羨之握緊對講機,聽着裏面的傳來的報告,心一層一層沉下去,警察追到兩輛,可是那兩輛車上都不是秦姝。
顯然,牧辰是在給他們放煙霧彈,牧羨之不能確定,秦姝是不是在自己追的這輛車上,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牧羨之有些煩躁。
他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燒灼,眸子裏暗斂的冷厲越來越明顯,像極了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我不困,現在必須馬上找到秦姝,否則她會有危險……”
“牧總,夫人一定在其中一輛車上,房子燒成了灰燼,後面是莽莽大山,牧辰不會那麼傻徒步逃走。”
小鬼心裏也很慌亂,這種時候,也唯有用這種話來安慰牧羨之。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牧羨之如此焦躁過,以前,他聽顧耀和許東多多少少說過秦姝從清嵐山消失,牧羨之發瘋似地尋找近一年之久,那一年,牧羨之算是用盡了所有。
或許是因爲別人轉述,儘管那次的追逐驚心動魄,但牧羨之卻沒有這樣焦躁不安過。
這時,聽到牧羨之略爲不安地說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小鬼,我不能讓她出事……”
“夫人那麼聰明……再說,牧總您之前能找到她,現在一定還能找到。”小鬼想說,老天不會這麼殘忍,把這麼相愛的兩個人殘忍分開的。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想說了,畢竟,這是一種迷一樣的寄託。
這時,牧羨之卻沉沉地說,“之前,她落進權琛手裏,我知道她是安全的……爲了愛情我孤注一擲,與權琛展開爭奪,我勝券在握,遊刃有餘,因爲我知道她心裏有我,縱使天涯海角,但凡她想起任何我們的事情,都不會留在權琛的身邊委曲求全。”
說到這裏,牧羨之心裏一陣哀慟。
曾從未細想過這件事情,再想,卻發現秦姝說的對,這世上她唯一辜負的就是權琛,當初,如果權琛不讓秦姝走,那他即便是千山萬水也是無法找到失憶的秦姝。
當時,權琛是成全了他們的。
牧羨之咬緊了下頷,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太過於感情用事,可是拳頭握死的動作和麪部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這時,牧羨之接到了顧耀的電話,電話那頭先是沉吟,接着問道,“牧總,找到夫人沒有?”
“還沒有,正在追……什麼事?”
“糖糖和涼涼昨天從凱帝大樓離開,現在不知蹤跡,應該是趕往M國!你們要注意他們的動向。”顧耀語氣平常,但連小鬼也隱隱感覺到了這通電話的不尋常,他與牧羨之對視一眼,就看到牧羨之深深地吸一口氣說道,“知道了,我會留意!你們做好工作,不用擔心這邊的事情……”
“你守着凱帝,現在許東不在,公司裏雖然有馮晗他們,但需要一個主心骨!你雖然不懂公司運營,但有大局觀念,要給他們把把關。”牧羨之交待顧耀,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吟,然後才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牧羨之掛了電話,只聽到小鬼說了一聲,“牧總,他們在前面停下了。”
牧羨之擡起頭,看着前方那輛停下來的車子說道,“追上去……”
路旁,一輛車子的引擎蓋冒着熱氣,一個男人下車狠狠地拍了一把引擎蓋,竟然轉身攔截小鬼和牧羨之的車子,如果不是因爲一路追了太久連對方車牌也牢記,小鬼甚至覺得是自己追錯了對象,或者,在晨光之下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小鬼有些緊張,下車後伸手摸着身後的電擊棒,把牧羨之攔在身後,準備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這時,那個男人一臉頹喪地開口了,“兩位兄弟,我車壞了,能不能讓我搭一程?我跟女友着急進市裏領證。”
另一個女人也下車了,她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只是依偎在男人身後不說話。
牧羨之看到車裏空無一人,確定秦姝不在,心裏重重地一沉。
小姝,你到底在哪裏?
那兩人穿着講究,牧羨之知道,他們車上一定還準備了結婚的資料,這就是牧辰在玩他,在嘲諷他……
小鬼也明白了,這只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回頭看着牧羨之問,“牧總,怎麼辦?”
牧羨之咬了咬牙,徑自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扭住男人的手臂就摁在車頭的引擎蓋上,也不管男人奮力反抗,女人亂喊亂叫,只是死死地壓着,“說,開森把秦姝帶到哪裏去了……”
男人驚恐萬狀,大叫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有人花錢僱傭我們,讓我們在一個郊外露營,然後聽到他們的指令的時候,就往市裏趕。
有錢掙,我們當然樂意玩這個遊戲,我們快結婚了,真的需要一筆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追着我們?”
牧羨之眸光裏的漆黑漸沉,彷彿風雨欲來前來墨雲翻滾,他咬着牙,胸口的恨意卻像是千軍萬馬一般奔突,牧辰,如果你要是敢動秦姝一根毫毛,我真的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小鬼看着牧羨之的樣子,有些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去挪開牧羨之的手,輕聲說,“牧總,我們還是等等警方的消息,如果他們追到第四輛車裏有夫人,那他們說的話就是真的……應該用不了多久了。”
牧羨之猛得一把放開了那個男人,然後默然佇立在晨光之中,堅定地說,“秦姝不在那輛車上,牧辰帶着她和權琛上山了,這都是他事先準備好的……他知道我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