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晗一想到牧羨之是爲了許東,爲了陸雲依才大費周章,心裏更加溫暖。
畢業後就一直替牧羨之在國外工作,他沒有跟錯人。
這樣的老闆,赴湯蹈火也值得!
牧羨之揹着初秋的晨陽,金光色的光茫籠着他全身金燦燦的,他看着阿進說道,“正是因爲你有奶奶,有弟弟需要照顧,我覺得你還有挽回的餘地。
你放心,公司的事情,老太太自然會放你一馬。
不過你要將功贖罪,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這樣我們纔可能扭轉局面。”
“我……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怎麼覺得早晨那些人也是你們僱傭的?”
“誰約你來公園的?”牧羨之漆黑的眸子盯着阿進,見阿進思索片刻後,狐疑的神色漸漸變得悲慼,是陸成明約他來的。
牧羨之這才緩緩說道,“我的妻子在這家醫院住院,我們也只是偶遇……對你的事情,我們也是有所聽聞,所以這才認出你,帶你到這裏。”
“好,我說,我全都說!”阿進神色慌張地看着牧羨之和馮晗,馮晗立刻準備好了錄音筆,阿進緩緩道來。
“是陸成明讓我這麼做的,他說,只要我偷天換柱,把原來的合格染料換成有問題的染料,他就會給我一幢房子。
我也是鬼迷心竅,我快要結婚了,可是一家人都擠在一個小單元樓裏,還是公司的宿舍樓。
陸成明說事成之後,不僅給我一筆錢,還要給我升職……我沒經受住這種誘惑。”阿進說完,整個人彷彿癱瘓了一般,他心中滿是後悔。
“你的意思是說,那染料根本就不是原來廠家生產的?”牧羨之抓住了關鍵突破口。
“不是,本來那些染料桶上都有生產批號的,不過,陸成明事先做了準備,生產批號換成了模一樣的……就算是有人查,最終也只是查到染料生產商。
現在,生產商那邊也是有口難言,因爲那邊生產線的負責人突然消失不見了,這都是陸成明的手筆,現在我想洗清自己也沒機會了。”阿進頹喪着臉,做了這種虧心事後,他的心就沒有一刻是輕鬆的。
牧羨之看馮晗錄音結束,就對阿進說道,“我讓馮晗送你回去,然後把你跟家人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暫時躲幾天,不要露面。
等我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你再回來。”
“真的能處理好嗎?老太太還能醒嗎?本來是我是要跟老太太坦白的……以前一直得她老人家的照顧,我做出這種混賬事……”
“好了,別再自責了,現在你已經補救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牧羨之拍了拍阿進,跟馮晗使了一個眼色,馮晗低聲問道,“那劉喬玉那邊呢?”
“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去送阿進他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牧羨之吩咐完馮晗,目送他們離開天台後,他也下樓。
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肩,陽光下的白色輝映,更顯出她的皮膚雪白,晶瑩,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美得叫人不打擾。
“小姝,在看什麼書?”
“詩集,難得有這麼閒暇的時光,我叫雲依給我拿了幾本書來,是雪萊的詩。”秦姝笑道,牧羨之也笑了,每一刻的時光都是如此的難得,爭分奪秒,牧羨之一刻也不想離開秦姝。
不過,陸家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這樣局面才能平穩下來。
牧羨之很認真地翻了翻她看的書,表示自己非常關注,看到果然是雪萊的詩,嘴角微勾,“我要去見見那個劉喬玉,想知道誰在指使她……你一個人可以嗎?”
“雲依在呢,她去幫我打水了……你放心去。”秦姝獨立習慣了,有人天天守在她身邊,到讓她不自在。
“我大概兩個小時就可以回來,儘量在午飯前,這樣就可以餵你喫飯。”牧羨之細細碎碎的,秦姝心裏一暖,覺得天底下幸福不過如此,在你生病的時候有人願意守着你,餵你東西喫。
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很想讓牧羨之爲她讀一首詩,她揚起書說道,“如果你回來的話,幫我讀一首詩吧,我很想知道,羨之你青春時期的樣子……”
其實她是想知道,牧羨之在年輕的時候有沒有給別的女孩讀過情詩。
不過到底覺得有點幼稚,就改了口。
牧羨之微微一愣,像是揣摩透了秦姝的心思,他笑道,“好,回來給你讀情詩。”
秋陽熱烈,秦姝突然感覺自己臉表些發燙,眼睛已經不在那些文字上,只是十分心虛地說了一句,“好,我等你!”
就在這時,陸雲依提着水壺進來,她看到牧羨之站在秋陽裏挺拔如白楊,而秦姝溫婉多情似若一朵被呵護的花,她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許東。
心口突然被那麼一撞,許多的溫柔,猝不及防地灑落了滿心。
“姐姐,你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牧總在跟你說情話呀?”陸雲依已經沒有辦法退出去了,只好打趣一句,卻見秦姝飛快地看了一眼雲依,“小姑娘,不學好,也學會逗人開心了。”
牧羨之神色不動,再次囑咐一句,“那我先走了,到了地方給你信息……”
“嗯,快去吧!”秦姝再次催促,一旁的陸雲依眼觀鼻鼻觀心,對他們這種習以爲常的秀恩愛裝作無知覺,只是心裏卻萬分的羨慕,許東,我們的女兒都出生了,你到底在哪裏呢?
看牧羨之離開,秦姝對陸雲依說,“雲依,你還沒有出月子,要注意休息,你叫一個傭人來守着我……你回家吧!”
“不行,那怎麼可以……現在你身邊離不開人,我一定要守在你的身邊。”陸雲依搖頭拒絕,在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是秦姝守在她的身邊,她還是知道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