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心機夫婿一心求轉正 >第二卷 紅塵淚 第三十八章 暗許芳心何人憐
    纖玉公主踏着柔弱的步子走下華麗的輦車,夏棋將軍伸出寬大而溫暖的手將這嬌弱的女子引下來。

    這位纖玉公主真的是有極好的容貌,溫婉如玉,膚如凝脂,髮絲隨風輕飄,靈動的雙眸真誠且無邪,一點未經世俗的沾染,仿若出水芙蓉,乾淨而清新,讓人不自覺便想要憐香惜玉。

    從小,這位公主便是所有人的寵兒,無論她走到哪裏,被簇擁着的,被關注着的,都是她,其餘的人,要麼成爲陪襯要麼就一同讚美。

    拓跋蝶遠遠地見了這位公主,心中立刻涌起一陣心酸,她爲了她喜愛的少年將軍而心酸,也爲她那渺遠的郡主時光而心酸,遙想那段靜好的歲月,有姐姐保護着,有祁英哥哥逗她開心,她也是如這位公主這般膚白貌美,無需雕琢,便自帶一份美好。

    可是,那段時光,再也不能回去了,因爲她長大了,從今以後,活的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了。

    拓跋蝶偷偷看着夏棋引着公主賞花游水,吟詩作賦,公主面容姣美,笑的燦爛,夏棋也笑的粲然,二人彷彿正處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光。拓跋蝶知道,他們兩個都沒有錯,他們在一起的確會幸福,她甚至在心底默默祝福着他們。

    拓跋蝶下定決心,她要盡力去忘掉對夏棋的情誼,還自己一個解脫。正想着,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頭,見到的是笑如春風的江朋。

    “怎麼了,不開心麼?”江朋甩開扇子,扇出一陣清風,問她。

    “沒有,我只是一向比較陰沉。”

    江朋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般評價自己,深感有趣,一時間笑得爽朗。

    接着說:“我見那公主分寶貝呢,你不去搶些?宮中的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呀!”

    拓跋蝶低頭,輕言:“不去。”

    江朋見拓跋蝶興致很低,話語中便夾雜了一絲擔憂,問:“你沒事吧?若是難受可以和我說啊!”

    拓跋蝶聽完,擠出一絲苦笑裝作開心,她也不知道自己裝的像不像,道:“我一向這樣,我沒事的,你快去和他們玩兒吧!”

    江朋信以爲真,就真的搶寶貝去了,拓跋蝶又成爲孤單一人,心中零落而淒涼。

    拓跋蝶獨自熬藥,但很是心不在焉,她頭腦中浮現的都是夏棋與公主兩人幸福的身影:纖玉公主無心說一句春天啊,適合盪鞦韆,夏棋立即就給她搭了一個鞦韆;纖玉公主想放紙鳶,而她又跑不快,夏棋就放高了紙鳶後將牽線遞給她,二人一同看着晴空中翻飛的蝴蝶紙鳶,情誼好比竹馬青梅,真是天生絕配。

    不一會兒,纖玉公主又嗅到了清風中飄散的藥香,她循香而來,夏棋也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公主俯下身來,天真無邪地喊到:“姐姐,你這是熬得什麼藥呀?”

    隨着公主的走進,拓跋蝶老遠就聞到了一陣馥郁的胭脂香味,這香味清遠安神,濃而不妖,肯定是用的上好的香料,製造這胭脂的師傅的手藝自然也是上好的,不然無法散發出這般高雅卻不失濃郁的香味。

    拓跋蝶心想原來自己都成姐姐了,看來真的是老了,她擡頭,微微一笑,道:“讓公主見笑了,這算不得什麼藥,只是我配的安魂湯罷了。”

    還是如銀鈴一般的聲音:“那它是治何病呀?”

    拓跋蝶不急不慢地解釋道:“就像一般的安魂湯一樣呀,消解疲憊,專治寢食難安。”

    “姐姐,我父皇近日睡眠愈發不好了,你可以教我熬這藥麼?”

    拓跋蝶略微一怔,再次擡頭,看一眼公主背後的夏棋,夏棋此時面無表情,還是那般不悲不喜,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他唯一的表示就是輕點了點頭。

    拓跋蝶道:“可以啊。”

    公主聽完,一陣躍雀,乖乖蹲在旁邊看着拓跋蝶熟練的示範。拓跋蝶拿出煮安魂湯的幾味藥材,合歡皮、枸杞、柏子、酸棗仁……每一味藥,都是她精心挑選的,熬出來的湯都是承載着她的認真與體貼的心意的。

    公主迫不及待想要自己試一把,但她看着木桌上沾着灰塵的藥材,不自覺將白皙嬌嫩的手又藏回袖裏。

    拓跋蝶一向很細心,她不善與人交流,但不代表她情商低,她總是默默觀察着,很容易就能看出別人的心思。拓跋蝶端來一盆清水,將沾滿灰塵的藥材浸泡在水中,親手去一點點洗刷着,專注而認真。

    洗完一遍,她見盆中清水已然渾濁,不辭辛苦再換一盆,從新來洗,直到那清水洗濯完草藥後依舊澄澈無比,然後,拓跋蝶纔將乾乾淨淨的藥材遞過去,纖玉公主終於伸出嬌嫩的玉手,熬藥制湯。

    拓跋蝶這般細心與夏棋本沒有關係,甚至他還應該爲拓跋蝶的細心而深感寬慰,但他看着拓跋蝶孤單而倔強的背影,看着她微微下垂的眼神,看着她嬌妍可人的面容與破舊簡樸的衣衫,偷偷握緊了拳頭。

    這時候,江朋在一旁打俏,拍拍夏棋的肩膀,道:“一個是國色天香價值連城的花瓶,一個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妻子。”

    江朋就是這樣酷愛玩文字遊戲,被他玩弄在文字中的人都會不自覺變了臉色,露出僞裝不了的真心。

    拓跋蝶聽完,臉上略微一熱,隨之歸於平靜;夏棋扭過頭去,一言不發;纖玉公主還不懂人情世故,讀不出江朋話語背後的意思,天真問去:“江公子什麼意思啊?”

    一時冷場。

    拓跋蝶微微一笑,道:“他特別討厭,說我是花瓶!”

    這時候,公主恍然大悟,看看夏棋,拍掌道:“哦,我是妻子,夏棋哥哥的妻子。”

    拓跋蝶微笑,道:“對,他就是這個意思。”

    公主聽完,臉頰略有緋紅,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對草藥的興趣,拉着她的夏棋哥哥去別處玩耍了。

    江朋看一眼拓跋蝶,這女孩兒波瀾不驚,仍舊兀自整理着桌上凌亂的藥材。

    三日後,纖玉公主啓程回京,臨別,她小鳥依人地倚在夏棋懷裏,要夏棋答應她回長安再帶她玩兒,夏棋笑的燦爛,滿口答應。

    之後,纖玉公主就那樣纖塵不染地穿着上好的衣衫坐着華麗的馬車在一大隊人的護送下回京了。

    夏棋看公主終於走遠,燦爛的笑容僵在臉上,星眸中也閃過一縷疲憊。他長嘆一聲,轉身回營。

    幾日後,軍中終於清閒起來,青龍來找拓跋蝶,出乎意料問一句:“拓跋蝶,你是不是喜歡夏將軍。”

    “不是。”

    “你胡說,明明夏將軍和公主共遊的時候,你都在偷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