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心機夫婿一心求轉正 >第二卷 紅塵淚 第四十章 三戲佳人遲別離
    在天蠍門的廂房內,一切還如往常一樣,穩穩妥妥等在那裏,可南宮佩嵐卻愈發生出一種物是人非,人心易老之感。

    她最後想到了阿昭留給她的那個錦囊,有關錦囊內到底有什麼,她已經能猜得出個大概,錦囊內的事實一直存在,只不過她還沒有發覺。

    南宮佩嵐左右扶門朝外探視一番,確定沒有勞紛雁的身影,便迅速緊閉房門,並仔細支好門栓,她的這行動主要就是爲了防一個人,那個她讀不懂卻總想維護的人。

    她取出那黑色木匣,摸索出錦囊,不出所料,錦囊內是兩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帶字宣紙。李存昭臨行那夜,苦苦勸告她堤防着勞紛雁,她卻偏偏不信。

    但李存昭是誰啊!那是與她相識相知十年之久的青梅竹馬啊,她倔強又少心眼的性子,李存昭再明白不過了,李存昭當然會料到她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但他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好自己愛了十年的姑娘,臨別,阿昭說地誠懇也擔憂:“阿嵐,當你覺得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打開這個錦囊!”

    果然料事如神,如今,她是多麼迷茫無助,她一直視作親人的勞紛雁,到頭來是個身懷狼子野心的反賊,更可怕的是,她從來就沒有認識過勞紛雁這個人,無論是擂臺徵婿白衣少年從天而降,還是浪跡天涯時守望相助,那個人,都是僞裝地最爲溫存歡脫,給她帶來勇氣,也帶來歡樂。

    現在想想,不過是自己太傻了!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南宮佩嵐將宣紙平展開來,十六個灑脫狂放似曾相識的黑墨大字赫然入目:“君且靜候,不日到訪,龍血彌天,國破家亡”

    這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字跡,一字一頓,震撼着她,如此膽大包天,他不僅要反,還反得這般明目張膽!“龍血彌天”,他這是要殺遍皇城!“國破家亡”,他這是要天下生靈不得安生!

    除卻這張戰書,另一張便是李存昭的字跡,這張紙上的字又密集又工整,這是李存昭留給她的一封信,言辭懇切,字裏行間盡顯真誠,信中言:“四十年前苗蠻之亂,勞氏一族委質賊寇,加之屢次予賊人朝廷機密,多年後終當惡行敗跡,朝廷祕密斬殺勞氏反賊於內。”

    讀到這裏,南宮佩嵐倒抽一口涼氣,原來四十年前那場人間煉獄竟與勞紛雁有如此緊密的聯繫,若是說,當年北梁朝廷血洗了勞家,如今勞紛雁要屠戮皇室,也是順理成章,但絕不是理所當然!

    南宮佩嵐長嘆一口氣,開始盤算着如何逃離這個心機深重之人,卻不經意間被身後伸來的一雙宛如玉啄的手緊緊握住了手腕,這手明明那麼溫暖,可她卻生生嚇出一層冷汗。

    南宮佩嵐感覺得到貼近自己脖頸的那人渾厚均勻的呼吸,還有那人臉頰微暖不躁的溫度,一切都很安好,只不過心境不同了。

    勞紛雁星眸中閃爍着變幻莫測的寒光,若無其事地讀着南宮佩嵐桌上的宣紙上的文字,波瀾不驚。

    他貼近南宮佩嵐的耳朵,輕言:“嵐兒,看什麼呢?這般入迷。”

    南宮佩嵐猝不及防起身,想要掙脫開勞紛雁溫暖有力的手掌,卻不想勞紛雁握得更緊了,彷彿就算是死也不會鬆手。

    南宮佩嵐轉身,勞紛雁也起身,二人的相對而站,鼻尖之間就要相碰,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一呼一吸。

    南宮佩嵐強迫自己要鎮定,她盯着面前少年如秋水深潭的眼眸,反問道:“我沒看什麼,可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是掛好門栓了嗎?”

    聽到這裏,勞紛雁嘴角浮動一抹略帶寒意的冷笑,繼續走近一步,南宮佩嵐下意識後退,卻發現退無可退,爲了保持距離,只得微微後仰。

    此刻,勞紛雁眼中星光撲朔,襯得他姣好的容顏越發動人心魄,任是哪個姑娘見了,都會渴望傾倒在他的肩頭。

    他用最意味深長的語氣,道:“難不成你的門栓是爲了把我擋在外面嗎?”

    可能在勞紛雁看來,這話說得調侃,似在撒嬌又似在開一個小小玩笑,但南宮佩嵐心中有鬼,在她聽來,這話中明顯地夾雜着火藥味,好像自己做賊心虛。

    南宮佩嵐仍舊直視着勞紛雁的眼睛,不緊不慢道:“我只是想有一塊自己的天地,何曾針對了你,不過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勞紛雁看着她煞白的臉色,即便心亂如麻卻還在苦掩慌張,不禁開懷大笑,笑出一片春光。他隨意地捻起桌上那兩張宣紙,仔細揉皺了,攥在手裏給南宮佩嵐看。

    “嵐兒,身爲我天蠍門的人,你應該知道要把該吞到肚子裏的話吞回去吧!”說完,把揉皺的紙遞到了他自己緊握着的那隻手裏。

    南宮佩嵐心跳得厲害,勞紛雁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把這紙吞下去!自己若是吞了下去,就是表示她對勞紛雁沒有二心,會一直乖乖呆在他身邊繼續裝傻,勞紛雁也應該暫時不會要她的命;而若是不吞,那她就是和這狠人對着幹,這天蠍門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可都是他的人啊,自己就算神功蓋世也少不了淪爲階下囚受盡酷刑,倘若自己對他已經沒用了,說不準自己的命也別要了!

    南宮佩嵐衡量一番,覺得還是命重要,人還是活着最重要,大計以後再謀!她直視着勞紛雁的雙眼,將紙團緩緩遞近嘴邊。勞紛雁就一直看着她,笑得溫溫軟軟,那隻握住女孩手腕的手卻握得更加有力。

    南宮佩嵐張開了嘴,已經要將一大團紙吞下去,卻忽然被勞紛雁迅疾截住,他把紙團捏在自己手裏,送到自己嘴中嚼也不嚼生生吞了下去。南宮佩嵐見狀,百感交集,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言:“勞紛雁,你……”

    勞紛雁吞完兀自拿起桌上的茶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道:“你什麼你!該喫飯了,不知道啊!每次都得讓我來叫!”說着,強行摩挲起南宮佩嵐的頭上秀髮。

    南宮佩嵐漲紅了臉,勞紛雁,你這人真賤啊!就是這樣賤的你,讓我恨不起來,又不敢不愛!

    “行了你!”南宮佩嵐把勞紛雁的手移開。

    午膳的飯桌上,氣氛確實很是怪異,南宮佩嵐剛和拓跋蝶吵了一架,二人誰都不看誰,江朋也知道如今四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也不多說話,只有勞紛雁仍舊不耐其煩地給南宮佩嵐夾菜,一如往日殷勤,可誰能想到,面前這個又調皮又灑脫的少年還有那殺人如麻的一面呢?

    飯後,勞紛雁將南宮佩嵐留在跟前,幾次欲言又止,終於說出口:“嵐兒,我呀,剛接手了一單刺殺任務,要出門,少則三日。”

    這不正趁南宮佩嵐的心意嗎?勞紛雁走了,她就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