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165章 民告官
    第165章

    湛非魚被內定爲府試案首的消息在南宣府流傳着,而更有一小撮人因爲嫉妒,更是從“女子無才便是德”說到“牝雞司晨”,恨不能剝奪湛非魚的科舉資格,即便自己不可能成爲案首,但至少空出一個名額,說不定就把自己補錄爲童生了。

    “發案了……”看到一羣皁衣衙役出現,早早等候的人羣一下子炸鍋了,瞬間,後面的人如同潮水一般往面前擠着。

    “踩着我的腳了!”

    “別推啊!”

    “誰扯我袖子。”

    而此刻,茶樓雅間裏,有些焦躁的齊桁看了一眼窗戶外,回頭看向坐對面手不釋卷的湛非魚,忍不住道:“你就一點不着急?”

    頭都沒擡一下,湛非魚笑着回了一句,“不是說我是內定的案首?”

    看着氣定神閒湛非魚,齊桁沒那麼緊張了,捻起一塊芸豆卷丟到嘴巴里,“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不定章知府爲了平息事態把你的案首之名給別人了。”

    齊桁這話是在打趣,可也有幾分在理,雖然沒人說科舉舞弊,但傳言也是喧囂塵上,如果湛非魚真是案首,那傳言就成了事實,所以爲了避免麻煩還真可能換個人當案首。

    放下書的湛非魚也笑了起來,“你認爲章知府連幾個讀書人都壓不住,會被流言蜚語左右?”

    呃……齊桁想了想,也對,身爲南宣知府,如果連這點風吹草動都控制不住,章知府這個位置也坐不穩。

    白操心的齊桁狠狠的咬了一口芸豆卷,酸味十足的嘀咕,“所以你是勝券在握?難怪這個時候還能平心靜氣的看書。”

    “其實我之前不一定是府試案首。”湛非魚這話一說出來,看着齊桁瞪圓了雙眼,話鋒一轉嘚瑟道:“可章知府爲了立威,我這個案首是當定了。”

    還能這樣?目瞪口呆的齊桁不知道能說什麼,半晌後,猛的啃了一口糕點,卻感覺是一股子酸味,這也太氣人了……

    榜單前,一羣擁堵的讀書人墊着腳,伸長脖子張望着。

    “湛非魚是案首!”尖銳的聲音響起,原本喧鬧的現場突兀的安靜下來,衆人定睛一看,湛非魚三個字果真排在首位。

    一時之間,衆人心裏五味雜陳着,縱然之前已有傳聞,可事實擺在眼前,依舊讓人意難平,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

    “南宣府案首,豈不是說院試肯定能過。”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落寞的開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兩行濁淚流了下來。

    正應了那上聯:上鉤爲老,下鉤爲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九歲的秀才啊,也就比當年的明三公子小一歲。”另一個讀書人也感慨的附和了一句。

    明三公子出身青涯書院明家,三四歲就啓蒙,即便如此,讀書五年才考取了功名,湛非魚讀書前前後後不過兩年的時間,這讓他們這些寒窗苦讀數十年的人情何以堪?

    “科舉舞弊!蒼天不公!”突然的,一個身着藍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高喊起來,整個人瘋癲了一般,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人。

    “科舉舞弊!蒼天不公!”看到衙役過來了,男人再次高喊着,一下子衝到了榜單前,發瘋一般把剛粘貼的榜單撕了下來。

    “住手!”四個衙役厲聲呵斥着,可榜單還是被男人給撕毀了。

    “別撕啊,我還沒看完……”黑瘦少年氣惱的叫嚷起來,他考的不好,榜單貼出來後,他就看了前十的名字,打算一會順着榜單末尾往上看,說不定自己榜上有名呢,可還沒等他看,這瘋子就把榜單給撕了。

    被衙役抓起來的中年男人劇烈的掙扎着,頭髮散亂下來,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梗着高聲喊着,“你們這些走狗抓了我,卻堵不住悠悠之口!科舉舞弊……”

    來不及看榜單並不止黑手少年一人,衆人對望一眼後,自發的往府衙方向而去。

    茶樓,看榜單的書童興奮的推門而入,“少爺,你是童生了!湛姑娘是府試案首!”

    “當真?”齊桁蹭一下站起身來,太過於激動下椅子都被撞倒了,“我是第幾名?”

    “少爺你第六名。”書童嘿嘿笑着,這興奮勁好像是自己被取中了一般。

    何生落後片刻才進門,小書童嘚瑟的對着齊桁邀功,“少爺,看榜的時候我可是擠到第一排,而且看到名字後我第一個跑回來報喜。”

    小書童這話分明是衝着何生說的,他家少爺是輸了,可他卻是贏了湛姑娘的小廝!別看自己個頭矮,可他激靈啊,腳程也快,何生這大高個一點用都沒有。

    “有人鬧事?”湛非魚看何生這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出了變故。

    被小書童鄙視的何生一板一眼的回答,“有考生高喊科舉舞弊,還撕毀了榜單,已經被衙役抓起來了。”

    小書童被雷劈中了一般,嘚瑟的表情僵硬在臉上,自己跑的太快,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給少爺丟臉了。

    “難道是寇元興?”齊桁忍不住問道,府試第一場寇元興提前半個時辰交卷的,後來的流言裏也說寇元興纔是當之無愧的府試案首,當然前提是章知府沒有內定湛非魚。

    “不是,是一箇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來歲,說話口音偏南宣府北方,強健有力,掌心有繭,手背又燙傷的痕跡,應該常年從事體力活。”何生觀察入微,中年男子被衙役抓住時,當時掙扎了一下,差一點就被他掙脫了,比起尋常讀書人的力氣大了很多。

    看他掌心的老繭,右手明顯多於左手,再加上手背和手腕處的一些燙傷疤痕,何生估計這人是個廚子,當然,以前可能也是個讀書人。

    啊……小書童仰着頭,呆愣愣的看着何生,被打擊的徹底蔫了。

    ……

    如同湛非魚推測的一般,不管是之前的流言,還是今日中年男人發瘋一般撕毀了榜單,章知府都不曾露面,更別說闢謠了。

    半個時辰後,衙役把重新謄抄的榜單粘貼好了,而鬧事的中年男人被當衆杖則五十,十年內不準再參加科舉。

    中午時分,看榜的人陸陸續續都回去了,府試一共錄取了五十人,等到八月便可參加院試,而落榜的考生只能從頭再來。

    距離貢院不遠處有一條巷子,這邊的房屋被房主隔成一個個獨立的小單間,也有一些是單獨的小院落,每到府試的時候便可以高價租給考生。

    “元興怎麼可能落榜!”說話的少年郎也不過十五六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此刻怒紅了雙眼,氣憤道:“即便不是案首,以元興的才學,至少是府試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