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207章 拖字訣
    身爲富商齊家的獨子,又拜師明夫子,只有八歲的齊桁是順風順水的長大。

    齊桁最挫敗的一次便是帶着一羣小同窗去堵湛非魚,鎩羽而歸不說,還被明夫子罰抄書抄到手腕差一點廢了。

    而此刻,龜縮在牀上,齊桁摸了摸燒焦的頭髮,白乎乎的包子臉上滿是惶恐和不安,“下一次我再多管閒事我就是豬!”

    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齊桁莫名的想念湛非魚,如果是小魚在,她一定不會救齊硯那混蛋,也就不會被人給擄走關在這裏。

    嘎吱一聲,從外面鎖住的門被打開了,齊桁一下子緊張起來,雙手不安的攥成拳頭。

    進來的啞伯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拿出飯菜,然後是筷子,最後指了指齊桁示意他過來喫飯。

    “就算要死也要當個飽死鬼!”齊桁呲溜一下跳下牀,快步走到桌邊吃了起來。

    一刻鐘之後,等齊桁喫完了,啞伯又如之前一般,把碗筷一一收拾好,轉身出了臥房,關上門然後是落鎖的聲音。

    通過兩米多長甬道,啞伯爬上木梯,半晌後,從暗室出來的啞伯把木板放回原位遮擋住暗室入口,雙手合上門,誰能想到這暗室入口竟然隱藏在三鬥櫥裏。

    而此刻,正院。

    看着怒火沖沖而來的丘定思,柴頤慢條斯理的繼續煮茶,“香泉一合乳,煎作連珠沸。時看蟹目濺,乍見魚鱗起。聲疑松帶雨,餑恐煙生翠。儻把瀝中山,必無千日醉。”

    “柴公子倒有閒情逸致。”丘定思一撩衣襬在圓凳上坐了下來,略顯黝黑的臉上滿是怒容,“若湛非魚知道齊桁就關押在柴公子的院子裏,不知會如何?”

    “丘公子息怒。”柴頤文雅一笑,給丘定思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看來是泠姑娘沒有伺候好,丘公子的火氣才這般大。”

    想到已經被贖身安置在外面宅子裏的泠姑娘,丘定思大怒的表情總算舒緩了幾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啪一聲把茶杯粗魯的砸在桌上,“我父親雖是知命之年,但依舊能策馬殺敵,你可知那染着雞血的菜刀就立在牀頭!”

    這說明什麼?湛非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放一把菜刀,同樣能一刀要了丘千戶的命,丘定思越想越是惱火,眼中殺氣四溢。

    柴頤明瞭的點點頭,“顧學士出身南陵顧氏,他派出顧家死士保護湛非魚也正常,湛非魚雖年幼,但行事一貫狠辣,她此舉也只是震懾,爲了確保齊桁的安全。”

    柴頤晃動着手中的茶杯,眼底卻是一片扭曲的嫉恨,自己若是師從顧學士,又何必在陳家伏低做小當一條狗,這世道當真不公!

    “你打算處置那胖小子?”丘定思壓下不耐,“我雖沒見過湛非魚,可她昨日在醫館當着齊同知的面對着齊硯的斷腿就敢踩,那胖小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豐州的天只怕都要變了。”

    不等柴頤開口,丘定思冷聲道:“陳家即便在江南道一手遮天,卻也不敢染指衛所,裕親王六月初就去了西北七衛,說是爲了製鹽,但西北一貫不太平,聖上此舉很有可能是讓裕親王重掌兵權。”

    如果是孟知州和湛非魚爲敵,陳家或許還能幫忙壓一壓,但涉及到衛所和兵權,裕親王更有話語權,丘千戶這個位置只怕坐不穩了。

    “湛非魚踩着陳家在軍中揚名。”柴頤不得不佩服湛非魚的心機,陳記的米糧都送去邊關了,可軍中上下感激的卻是湛非魚。

    如今美人妝售賣的香胰子已經遍佈大慶朝,這一年下來至少有十萬兩銀子,而她偏偏把這麼多銀子直接捐給了受傷歸田的兵卒。

    要說湛非魚收買軍心,可她一個九歲小姑娘,如今纔是個童生,即便御史臺上了摺子,聖上也不會相信。

    即便說背後有顧學士的指使,但當日湛非魚和陳胖子打賭之事,真的只是巧合,話趕話給弄出來的,聖上一調查便清楚。

    丘定思冷嗤道:“多說無益,我丘家但凡敢對湛非魚動手,不需要裕親王出面,估計衛所都能直接兵變。”

    對上柴頤微微詫異的表情,丘定思也不隱瞞,“和鋒兄行事一貫簡單粗暴,若不是我父親在上面壓着,早就天怒人怨了,這一次牽扯到湛非魚,我們沒有半點勝算。”

    所以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齊桁小胖子就是燙手山芋,殺不得又放不得。

    殺了得罪死湛非魚,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那把染了雞血的菜刀可不是鬧着玩的;可放了,那他們還有什麼臉留在豐州?

    鬧騰了這麼一出,聚文齋都被一把火給燒了,還死了幾條人命,最後灰溜溜的把齊桁放了,這不是喫飽了撐着。

    “一動不如一靜,八月府試在即,湛非魚不可能一直留在豐州。”柴頤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似乎享受茶葉的清香甘甜,“人就這麼關着,湛非魚投鼠忌器也不敢亂來,就看最後誰拖的過誰。”

    “我們爲了對付一個九歲小姑娘,使出這般拙劣不堪的計策,傳出去,整個豐州世家的臉面都丟盡了。”丘定思滿臉譏諷之色,他原本想着帶人夜闖齊家別院,湛非魚害的和鋒兄斷了一條腿,那她就賠上一條腿,此事就過去了。

    即便顧學士要追究,難道能把豐州的世家都收拾一遍?不說法不責衆,這裏是江南道,是陳家的地盤,顧學士權傾朝野,可手也伸不到豐州。

    柴頤沒開口,被一個小姑娘逼到這種程度的確丟臉,可如今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離開柴頤暫住的院子後,丘定思立刻派人把消息傳了出去,不管是孟知州那邊,還是張通判,包括當日在二樓上有意無意阻止何生救齊桁的世家子弟們,如今都只能按兵不動,湛非魚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那可就是現成的把柄。

    ……

    衛府。

    衛大儒已經知道齊桁的失蹤,此刻臉上的怒火毫不掩飾,“爲了一己之私對一個孩子動手,豐州這些家族已經連做人的底線都喪失了。”

    湛非魚眼睛一亮,“那不如搬到南宣府去?章知府管轄之下,絕對民風淳樸。”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衛大儒惱怒的瞪着笑嘻嘻的湛非魚,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小丫頭根本不在乎齊桁的死活。

    之前閉門苦讀的祝昌運今日也來到了衛府,湛非魚對他有再造之恩,齊桁失蹤,祝昌運即便幫不上忙,卻也不可能置之事外,那真的是忘恩負義。

    祝昌運憂心忡忡的開口道:“當日我因爲救下被毒殺的宏兒就得罪了劉百戶,之後整個豐州再沒有一家書肆敢賣文房四寶給我,師長、同窗還有朋友也都對我避而不見,豐州雖不大,卻是鐵板一片,豐州這些家族同氣連枝,如今用起拖字訣,即便齊同知傾盡全力只怕也找不到齊桁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