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388章 對峙公堂
    公堂之上都是人,孫百戶的家人依舊老老實實的跪在角落裏,姚大人也只是殺殺閔二公子的威風,所以在他跪下行禮後就讓人起來了。

    至於褚僉事雖然被關押了幾日,可姚大人並未用刑,除了不能外出他並沒有遭罪,只是精神不佳,尤其是看向湛非魚的眼神陰沉沉的駭人。

    “回稟大人,下官當日行事不夠周全,這才險些釀成大禍。還請大人治罪。”褚僉事一開口就是以退爲進。

    無憑無據的抓捕湛非魚,的確是褚僉事有錯在先,可他身爲都指揮司的僉事,朝廷四品官員,又是此次三司會審的官員之一,完全有資格下令抓捕湛非魚這個小秀才。

    至於抓捕之後,若是冤假錯案,查明瞭是褚僉事冤枉了湛非魚,自有朝廷、有姚大人、謝指揮使定他一個失職之罪。

    可湛非魚在公堂之上和抓捕自己的公差大打出手,這便是她的錯。

    褚僉事和湛非魚之間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褚僉事的罪名小了,那湛非魚的罪責就大了。

    尤其是還躺在門板上快斷氣的孫百戶,真論起來這殺人罪,殺的還是衛所武官,這罪名扣到湛非魚頭上,即便是顧學士在此,要給湛非魚洗清罪名也不容易。

    “回稟大人,我亦要狀告湛非魚縱僕行兇。”閔二公子火上澆油的插了一句。

    估計是之前一跪的下馬威,閔二公子雖然還是盛氣凌人的狂霸囂張,至少不敢把肅州府公堂當成隨意撒野的地方。

    狠厲毒辣的目光看了一眼湛非魚,閔二公子繼續道:“孫百戶傷重躺在醫館裏,看診的大夫要需要百年的人蔘吊命,所以我纔派了兩個護院去找湛非魚。”

    話音頓了頓,閔二公子蒼白的臉上露出陰森的冷笑,“誰知道湛非魚仗着顧學士的名頭,不單把我閔家的護院打傷了,還顛倒黑白把人送到官府來了,這般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的狂徒,還請大人嚴懲!”

    謝指揮使露出進入肅州府衙的第一個笑容,洪亮的嗓音響起,“都說閔家家風清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本官代孫百戶多謝二公子義舉。”

    “謝指揮使客氣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就是舉手之勞。”閔二公子對着謝指揮使回了一禮,隨後對着明鏡高懸匾額下的姚大人繼續道:“當時爲了讓湛非魚相信,這才讓護院帶上了孫百戶的腰牌。”

    閔二公子這一解釋把偷盜腰牌的罪名給洗的一乾二淨。

    旁聽的趙同知等肅州府衙的官員面色凝重,當日他們差一點死在孫百戶這些人的屠刀之下,後來被湛非魚的隨從護着退守在府衙,還差一點被燒死了。

    可這會聽着褚僉事的巧舌如簧、黑白顛倒,趙同知幾人雖然氣的面色鐵青,可偏偏無法反駁,不由擔心起陷入困境的湛非魚。

    相對於得意洋洋的褚僉事、閔二公子,又或者是擔憂心焦的趙同知幾人,姚大人神色肅穆而平靜,沉聲開口:“湛非魚,你可要自辯?”

    湛非魚腳步上前,嬌俏白皙的臉上不見半點憂色,“回大人,學生要指控褚僉事意圖謀殺學生和肅州府衙趙同知幾位大人。”

    “一派胡言!”呵斥聲陡然響起,褚僉事陰沉着臉,“湛非魚,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是何罪?本官念在你年幼,一時糊塗本不打算追究,可你卻不知好歹,一錯再錯那就不要怪本官鐵面無私了!”

    “退下!”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謝指揮使對着褚僉事怒聲道:“你若知法犯法,本指揮使必定嚴懲不貸!湛姑娘,你可有證據?指揮司容不得任何作奸犯科之徒!”

    無視了惺惺作態的謝指揮使,湛非魚看向姚大人道:“還請大人讓人證上堂。”

    “準了。”姚大人應下,心下倒也有幾分疑惑,看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在所有人詫異不解的等待裏,卻見三人被捕快帶着上了公堂,爲首的中年男子一身富態,“草民佟明遠拜見大人。”

    “起來回話,佟明遠你是何人?”姚大人問道,這衣着打扮看着像是商賈。

    姚大人的猜測並沒有錯,佟明遠的確是商人,賣油的商賈,他手中有一批桐油,本來打算賣到藥鋪的,桐油有喉痹,癰瘍,疥癬,臁瘡,燙傷,凍瘡,皸裂的功效。

    可因爲保存不當,只能充當燈油賤賣了,可隴右道的百姓不富裕,買得起燈油的百姓極少,都是天黑就上牀睡覺,即便起夜也是點的蠟燭。

    “回大人的話,草民原以爲要把這些桐油又運回西南道,來回這一折騰別說賺銀子了,還得倒貼,所以草民想着即使虧本也最好能賣掉,剛好雜貨鋪洪掌櫃的願意收購這些桐油。”

    佟明遠說到這裏,公堂上的這些人都聽明白了,當日褚僉事要放火燒府衙的桐油正是從雜貨鋪買來的。

    “這不過是巧合罷了。”閔二公子冷嗤一聲,若不是姓姚的不給二皇子和閔家面子,依閔二公子霸道張狂的行事,直接就讓捕快把湛非魚下大獄了。

    一直沉默的鄭大人終於開口了,“佟明遠,你此次一共賣了多少斤桐油給雜貨鋪?”

    “回大人的話,一共有桐油一千斤,每斤五十文的價格,共賣了五十兩銀子。”佟明遠不敢有絲毫隱瞞,還把帶過來的賬簿呈了上來。

    五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了,畢竟這桐油是瑕疵品,只能賤價賣了,而公堂上的捕快俸祿也就二兩銀子,佟明遠這一筆買賣差不多是捕快一年的俸祿。

    姚大人把手中賬簿交給了小吏,讓他傳給鄭大人他們過目,“胡捕頭,你對肅州府熟悉,本官問你興隆雜貨鋪的生意如何?”

    胡捕頭快速在心裏估測了一下,“興隆雜貨鋪子在四方街尾處,洪掌櫃也擅長經營,鋪子生意不錯,以卑職估計一年至少能盈利百兩。”

    大慶朝官員俸祿高,趙同知乃是五品,一年俸祿有兩百兩。

    一間小小的雜貨鋪子卻以五十兩銀子買下瑕疵的桐油,這就耐人尋味了,這一千斤的桐油賣個五六年也賣不完。

    既然賣不掉的話,那雜貨鋪的洪掌櫃爲什麼要買下這些桐油,而剛好褚僉事要火燒府衙,這不一千斤桐油就派上用場了,巧合的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來人,把興隆雜貨鋪的掌櫃的還有夥計都帶上堂來!”姚大人一聲令下,胡捕頭立刻領命。

    等待的時間裏,褚僉事面色難看了幾分,不過神情裏不見焦躁和緊張,想來是早有了萬全準備。

    湛非魚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又瞅了眼躺在門板上的孫百戶,只要能證實褚僉事是預謀殺人,孫百戶就是從犯,即便死了也掀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