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407章 御史彈劾
    借宿在長平村的一夜並沒有發生危險,直到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在官道上,暗中盯梢的幾路人馬依舊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面。

    “小姐,早晨風涼。”何暖提醒的看向把頭探出馬車車窗外的自家小姐。

    看着官道兩旁往後退去的樹木,湛非魚抿着嘴角不厚道的笑了起來,“無妨,我就是看看這些人是不是一直打算跟着我遊學。”

    何暖把湛非魚隨意放在小几上的“名賦集”收到了旁邊的暗格裏。

    其實這也是“掩耳盜鈴”,馬車內裏就這麼大,但凡是經過訓練的人,這幾個暗格很快就能被發現,可總比大咧咧的放在小几上好。

    把頭縮了回來,湛非魚拿過軟枕墊在腰後,“過了金水縣就要出肅州府地界了吧?”

    正在外面趕馬車的何生提高嗓門回答:“是,金水縣是肅州府和岷和府的交界岷,岷和府有八景,小姐若是喜歡,可以多停留幾日。”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遊學就是爲了開拓眼界,多看看他處的風土人情。

    “聽說岷山疊翠和洮河流珠這兩處最爲壯觀。”湛非魚從疊放在小几上的書籍裏翻出一本遊記來,卻是前朝文人所著,寫的便是隴右道的景緻。

    樹色晴分宿霧間,鳥聲暗度斜陽裏……捲簾對此增長嘆,風雨瀟瀟晚更多。

    誦讀着遊記上描繪岷山疊翠的詩句,湛非魚忍不住長嘆,“岷和府有八景,若是去了,至少要寫八首詩交給老師過目。”

    一想到要絞盡腦汁的作八首詩,關鍵最後還會被批的一無是處,然後一遍一遍的修改,湛非魚瞬間沒了遊興,“這便是瑤池仙境,我也不去!”

    看着苦大仇深的湛非魚,何暖想起每日寫詩時湛非魚那憋悶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總比對着街市行人作詩強,說不定看到岷和八景,小姐就詩興大發。”

    “得,這輩子我是不指望了,下輩子重新投胎纔可能。”湛非魚敬謝不敏的直搖頭,把手中游記啪一聲丟回小几上,“阿暖,對我而言作詩那就是爲賦新詞強說愁,難難難!”

    馬車外,何生也笑了起來,可即便再不喜,小姐每日都會作一首試帖詩,三日後會把三首詩和其他功課一起送去京城給顧學士批閱。

    ……

    等湛非魚在岷和府看洮河流珠的美景時,名冊在湛非魚手中的消息早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傳回了京城。

    金鑾大殿上,柳公公“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話音剛落,御史臺趙大人已經走了出來,“啓稟聖上,臣有本要奏……”

    聽完趙大人的話後,百官一片靜默,古往今來湛非魚絕對是第一個以十歲之齡卻被御史“彈劾”,冠上的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的誅九族之罪。

    龍椅之上聖上失笑出聲,大殿之上肅穆的氣氛也爲之鬆緩,“愛卿此言過了。”

    顧輕舟氣定神閒的站在第一位,不悲不喜,儒雅雍容,小弟子能讓御史“彈劾”,從另一方面而言也是本事。

    “啓稟聖上,臣以爲趙大人此言不過是無稽之談、荒天下之大謬。”同位御史的馮大人擲地有聲的開口。

    “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聖上英明許臣等風聞奏事,但趙大人偏聽偏信、無中生有……趙大人此舉陷聖上於不仁不義、昏聵之境,其罪當誅!”

    得,朝堂上的百官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御史臺的各位大人一個比一個狠,這一開口都是殺人誅心!

    趙御史“彈劾”湛非魚那小姑娘有結黨謀反之心,馮大人則彈劾趙大人把聖上當昏君糊弄,當屬死罪!

    “馮大人慎言!”趙大人眼神陰狠的盯着大義凜然的馮大人,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龐氏手中名冊關乎到肅州府甚至是隴右道的安定,可湛非魚拿到名冊後卻不曾上交官府而是據爲己有!”

    朝堂上的官員都清楚隴右道布政使姚大人乃是聖上的心腹,湛非魚若沒有異心,這份重要的名冊就該交到姚大人手裏,即便爲了貪功,也可以通過禁龍衛交給聖上。

    不過說湛非魚要謀反的確是過了,但是這小姑娘估計也是存了心思,畢竟她和將軍府交好,此前更是貌似去了凹子口救下楊老將軍的孫子,這有了將軍府的幫忙,想要在隴右道這一畝三分地上攬權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湛非魚畢竟年幼,又是個小姑娘,而且還出生農家,這讓不少官員都意味深長的向着最前面的顧學士看了過去,湛非魚此舉到底是一己之私還是顧學士私底下有所暗示?

    一個時辰後,聖上以對顧學士的絕對信任就趙大人彈劾做了蓋棺定論,湛非魚拿着名冊爲了謀反純屬無稽之談,此事不可再議。

    御書房。

    身爲聖上的太監總管,柳公公奉茶後就安靜的退到了角落裏站着,早在御史臺收到消息的前一日,聖上就從禁龍衛得到了名冊的消息。

    柳公公記得當時聖上看到密摺後就笑了起來,神色裏不見半點不悅或者懷疑。

    “愛卿,你倒是半點不擔心,朕可是聽聞京城都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了。”聖上笑着端起茶杯。

    一早上會聽趙御史和馮御史脣槍舌劍,之後其他大臣各自站隊,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起來,聖上這會總算感覺到耳根清淨了。

    顧學士把剛打開的奏摺又放了下來,此刻不再朝堂之上,便少了君臣之禮,多了故交老友的輕鬆隨意,“別的臣不敢說,那丫頭即便出生鄉紳富戶之家,這會估計就在混喫混喝等死中。”

    有的讀書人讀書科舉是爲了出人頭地,爲了榮華富貴,爲了蔭庇子孫,有的讀書人則純粹是爲了做學問,這樣的人翰林院最多。

    至於湛非魚那一句“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在顧學士看來純粹就是糊弄人的。

    小丫頭就是因爲出生鄉野,不得不奮起拼搏一把,但凡有第二種選擇,她絕對不會頭懸樑、錐刺股的勤學苦讀,都是被逼的。

    聖上想到湛非魚捐給邊關的幾十萬兩銀子,不由笑道:“如此聰慧精明的小姑娘,朕倒真想見一見。”

    “那聖上得等到兩年後小魚鄉試過了,此番遊學還是臣強逼的,出門後估計就樂不思蜀了。”甭管湛非魚平日多自律,讀書多認真,可在顧學士這樣的老狐狸面前,她骨子裏的懶散卻是藏不住的。

    笑談之後,聖上也拿起放在龍案上的奏章,“輕舟,你認爲此事是誰在幕後操控?”

    站在角落裏的柳公公心裏咯噔了一下,看來名冊之事果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