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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1章一身紅衣前來索命的活閻羅

    左宗主和石觀海之所以認不出來前忘憂城主,便是因爲星雲宗的八長老是個男子,眼前的人卻是個女子。

    更別談二人的容貌還是完全的不一樣。

    左宗主也終於明白,爲何楚月篤定此人與大長老有關了。

    八長老,便是和大長老同時期入宗的。

    儘管知曉了這些,左宗主還是搖了搖頭,問:“爲什麼?”

    前忘憂城主七竅流血,奄奄一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狠狠地瞪着眼睛看楚月。

    眼底除卻颶風般的憤怒以外,還有一絲恐懼。

    少年的洞察力實在是太過可怕。

    她精心謀劃多年,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告訴我——”

    楚月眸光深寒地盯着前忘憂城主看,“大長老夫人的死,是否和你有關?”

    前忘憂城主的呼吸忽然一下長一下短的。

    至於左天猛等人,幾乎在瞬間就已頭皮發麻。

    既是詫異地望着少年,也是驚悚地看着前忘憂城主。

    作惡人,造孽事,他們看的不算少,也算是閱盡人生百態。

    但在每一次面對人心的險惡時,還是會頭皮發麻的悚然。

    卻說此時——

    少年一揮手,悄然地將神農之力灌入了前忘憂城主的體內,只爲給她短暫的續命,得到一個答案。

    大長老是她來海神界,來星雲宗後,第一個朝她伸出援手,第一個信任她的老人。

    她想給大長老找到一個答案!

    不枉費大長老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照拂。

    被神農之力治癒了的忘憂城主忽而笑出了聲。

    “我不會告訴你的,葉楚月。”前忘憂城主沙啞地道。

    她不會說,那個懷孕的女人,從骨髓裏,到血液裏,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毒鳩。

    臨死之前,那女人都想不到,自己寵愛的小毒鳩,會讓她們一屍兩命。

    她也不會說,女人肚子裏的孩子被毒鳩吞噬。

    大長老也好,棺裏的女人也罷。

    都想不到,肚子裏的是毒鳩吧。

    前忘憂城主的眼睛越來越紅,挑釁地望着迫切知曉答案的少年。

    少年挑眉,不怒反笑。

    下一刻。

    滿臉的戾氣翻涌。

    她的身影驟閃到了牢籠裏邊。

    只見牢門紋絲未動。

    破風聲驟響。

    楚月修長的右手攥住了前忘憂城主的脖頸,將其猛地提起,撞上了牆壁,靠近時低語,“是嗎?那便看看你的骨頭和嘴,哪個更硬點。”

    說罷,另一隻手揮下之際,火光閃爍,本源狂刀於氣力涌動的掌心破空而出。

    她緊攥着火色狂刀,冷血地挑出了前忘憂城主的一塊腿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的聲音撕破了城中地牢的寂靜。

    而那血淋漓的腿骨,卻讓石觀海噁心想吐,害怕的不斷往後縮。

    就連石清蓮那等人,都覺得四肢發寒。

    有道是,至純至善葉楚月,至真至性少年郎。

    星雲宗十萬弟子,都以爲葉楚月是心軟的人兒。

    是大公無私,是仁義滿懷。

    眼前的少年,卻如惡鬼般。

    前忘憂城主的身體猛地震顫,七竅的血狂往外涌。

    她一面吐血一面笑,“來,來啊——”

    楚月手腕微轉,刀刃一顫,將那腿骨擲出牢外,丟到了石觀海的跟前。

    “勞煩石長老,幫我熬一碗骨頭湯,八長老身受重創,弟子可得好好爲她補補纔行。”

    少年對着前忘憂城主咧着嘴一笑,“您說對嗎,八長老?”

    自暴自棄到無所顧忌的前忘憂城主,卻在此刻起了一身的寒意。

    “八長老,人族武者的身上有兩百零六道武骨,我們啊,慢慢燉,燉到您能說話爲弟子答疑解惑爲止。”

    “別想着死哦。”

    “沒有弟子的允許,這普天之下,誰也不敢要你的命。”

    “弟子還算年輕,便要守着長老慢慢耗着。”

    說到這裏回眸冷眼看向了兩股戰戰的石觀海,“還不快去?”

    “是......是是是......”

    石觀海人都嚇傻了,用袖子包着手再去撿起地上的腿骨。

    “不......不......不!”

    前忘憂城主搖頭如撥浪鼓,又驚又怕的急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放過我,放過我。”

    她情願身首異處的去說,縱然是粉身碎骨,也不願遭受如此驚悚的劫難。

    同族相食已是恐怖之事,眼前的少年卻要她喫掉自己的骨頭。

    在這一剎,所有的信念都已崩塌,只剩下惶恐。

    “那便,好,好,說。”

    楚月放下了手,任由滿身血的前忘憂城主軟趴趴地掉了下去。

    心神微動。

    背後的本源之火赫然出現,交織成了一方後座。

    她懶懶往後一靠,雙腿優雅交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前忘憂城主。

    前忘憂城主不斷地吞嚥口水。

    她對上少年的眼睛,腦子裏只想到三個字:活閻羅!

    一身紅衣前來索命的活閻羅!

    “我在十三歲那年,無意中發現了毒鳩可鍛造邪祟之氣,並且能夠增長我的能力,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我也是用毒鳩害死了那個女人。”

    前忘憂城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楚月,不敢道出太多。

    “爲何要這麼做?”楚月問。

    “因爲......”

    前忘憂城主咬了咬牙,“明明是我先遇見她的,是我先對她動心的,是我們倆人相依爲命走過了那麼長的日子,她也說過喜歡我的。但她卻要嫁給別的男人,還想爲他生兒育女,太噁心,太噁心了,嘔——”

    她嘔出了一口鮮血。

    噁心感衝散了她的害怕。

    她恨透了天底下的任何男子。

    在她七歲那年,被手段強悍的修行者盯上。

    羞辱,窘迫,絕望,萬念俱灰。

    但萬宗之中路過的幾個宗門,卻只在乎自己歷練的任務,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就那樣從她的頭頂掠走,只在半途淡淡地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她。

    那裏面的鄙夷之色,讓她到現在都不能釋懷。

    直到她遇見那溫婉良善的女子,像是一道光,折射進她悲慘的世界。

    她以爲她們是同類人,會走同樣的路,但終究是道不同,是棄她而去。

    “所以,你因爲這個就害死了她?”左天猛難以置信。

    兩相對比下,陳清音那婆娘簡直是眉清目秀心地善良了。

    “不,我是想擁有她,完完整整的擁有她。”前忘憂城主笑道。

    楚月搖了搖頭:

    “做你的朋友,當你的救贖之光,真是倒了血黴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