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絕世萌寶要翻天 >第2937章 象牙塔下人,十九煉獄鬼
    兩雙溫柔如水,瀲灩似星的眸子,便那樣在血腥的荊棘叢裏望向了楚月。

    楚月抿脣,久久不語。

    身後。

    天樞鴉揉着臀部,伸長了脖子自楚月的肩膀探出看過來,眼睛裏充滿了驚奇之色。

    他只知象牙塔的最下層有着讓世人膽寒的危險,光是凝視一下,就要被抽乾靈魂。

    哪還知竟有這般神魔之姿的人兒……

    楚月內心長長地嘆了口氣。

    隨即,躬身作揖,頷首道:

    “花家五長老葉楚月,見過兩位戰神。”

    “雲都新王,下界共主。”

    花辭鏡眉目如畫,溫潤似玉,聲線如山水在微風之中流動般的好聽。

    “花家有長老如斯人也,乃花家之福。”

    花辭樹說道。

    兄弟二人每說一句,臉色就會白一分。

    荊棘之條,沿着骨髓深處的窟窿,摩擦着血肉,狠狠地抽動着。

    天樞鴉愕然。

    “花家兩位戰神,不是死於祭陣,修補界面壓制嗎?”

    “怎麼還活着?”

    “詐屍了?”

    天樞鴉往後一退,怕得很。

    轉念一想。

    這象牙塔內,哪個不是死物,便又理直氣壯地站着,眼神裏更多了些警惕和好奇。

    “是活死人。”

    花辭鏡苦笑了聲,“不人不鬼,非禽非獸,象牙塔下人,十九煉獄鬼。”

    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彼此是活着,還是已然死去。

    只知彼此的臟腑、骨頭,俱都被荊棘之條給控制。

    楚月眼睛紅了一圈。

    世上戰神,大義之人,不該遇如此險境。

    “別怕,別擔心,我們不疼。”

    花辭樹扯着蒼涼的笑。

    楚月踏步走上前,雙手爆發出無盡的神農之力,形成了一輪新的風暴。

    風暴驟然,嚇了天樞鴉老大一跳。

    等反應過來,便是定睛看去,瞪圓了雙目。

    “神農颶,治癒淨化之力,源自於古老的神農之族……”

    他原以爲,葉楚月把一身的技能都給炫完了。

    哪知道,層出不窮,讓鴉的心臟有些喫不消。.五816

    “別——”

    花辭樹顫聲拒絕。

    花辭鏡欲言又止。

    “阿兄,攔住他。”花辭樹在心底裏發出清和的聲音。

    “攔不住。”花辭鏡幽幽嘆息,“這世上,無人攔得住,下界來的雲都新王。”

    若是攔得住,她便不會來到此地。

    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到塔下的。

    神農之力,猶若源源不斷的水澆灌乾涸發裂的枯地,治癒着兩位戰神被荊棘貫穿了許多年的身軀。

    然,眼下治癒亦如杯水車薪,饒是全力以赴,也是於事無補。

    楚月緊咬着牙,垂起了鴉羽般的睫翼。

    “抱歉,葉某無能。”

    作惡者依舊在興風作浪。

    大義人在塵世生不如死。

    “怎是你無能?”

    花辭樹擡起了手。

    “刺啦,刺啦。”

    動作幅度微大,使得荊棘抽動,宛若萬千螻蟻在同時啃噬花辭樹的血肉。

    他的手,染着血,掌下稍稍用力,天樞鴉不受控制般,來到了花辭樹的跟前。

    天樞鴉兩眼發光,驚喜心底翻涌如火山瞬間噴發。

    難道說。

    他天樞鴉尊,一改往日鹹魚之姿,終要得到了不得的傳承了?

    這花辭樹戰神,莫不是透過他英俊美麗的外表,發現了無限的潛能?

    而後便見,花辭樹在天樞鴉的衣裳之上擦了擦髒污的血跡,才用手去輕撫楚月的頭部,溫聲說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莫要,什麼事都自己扛,這天下之大,豈能都是你一人之軀來扛。”

    楚月擡眸,對上兩位戰神的眼神。

    像是那日傍晚倒映着落日的溪流。

    襯上晚秋羣山,不見蕭條,倒是沉澱着柔和。

    像是夕陽親吻大地,有着佛祖般的憐憫和仁慈,還有着鋼鐵的意志,方纔是一代戰神。

    世上戰神少有,花家便出了兩位。

    正因如此,之後的花家,難出英才。

    “扛得住。”

    楚月卻笑,“總要有人扛的,二位如是,我亦如是。”

    若非是想要去孤身扛衆生之苦難,花家兩位戰神,何至於淪落至此。

    分明都是桂花載酒白袍同遊的少年郎。

    應是鮮衣怒馬,風華正茂。

    花家兩位戰神微微一怔,低低地笑了。

    是啊。

    今日之新王。

    何不是舊日之他們。

    這條路很黑很暗,長的看不見底。

    但走的人多了,就也亮堂了,不孤寂了。

    “小月。”

    花辭鏡說起當年之事。

    兩位知曉,楚月千辛萬苦來此象牙塔底,爲的就是見到他們,瞭解不爲人知的過往。

    “當年,界面壓制出現窟窿,無數修行之人前仆後繼,爲此付出生命。”

    “我們兄弟二人,領悟參透風鈴花陣,共同用鮮血開啓此陣,且以身祭陣。”

    “祭陣之時,位面窟窿陡然出現了荊棘囚籠,將我二人囚禁。”

    風鈴花陣,被人奪去。

    多日後,他們被關押到了這座塔底。

    醒時,身體已經被荊條纏繞,掙脫不掉。

    ……

    楚月眸光閃動了一下。

    果然如抱枕所料。

    兩位戰神,俱都沒有祭陣!

    可——

    “當年的界面壓制出現了窟窿,海神界承蒙二位祭陣,方纔得以修補,界內修行者才能繼續苟延殘喘。”

    “二位並未祭陣修補,界面壓制,爲何被修補了……”

    楚月眯起眼睛思忖半會,倏地擡起眼皮,眸底犀利凜冽如暴風雪。

    她啞聲道:“除非,是虛晃一槍,皆是迷惑衆生之假象!”

    界面壓制的窟窿一直在那裏,並未被修補!

    所謂修補,只是矇騙海神界修行者,讓世人掉以輕心。

    花辭鏡凝望着楚月,眼神是如春風過山般潤物細無聲的溫和,流露出一點讚許之意。

    “小月。”

    “海神界,危險了。”

    花辭樹低下了頭,淚珠沿着眼梢流出。

    這些年,流乾了血液,還以爲自己不會落淚。

    他又說:“海神界,又要交給你了。”

    她獨自一人,扛起一個下界。

    如今,卻多海神。

    “二位別忘了,葉某可是,雲都新王。”

    楚月咧着嘴笑,輕鬆自在問:“當初被囚之前,可否還看到什麼?”

    “花。”

    “什麼花?”

    “彼岸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