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總裁鎮不住少奶奶了 >第242章 厲天闕,別拉我,我難受
    越想越有可能,厲天闕的眼陰沉到極致,暗色充斥整個眼眶,“給我去找!把A國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

    她敢跑,他就敢把她鎖在薔園,兩個人誰也別出去了,就困守到死。

    “是,厲總。”

    孟墅知道這是大事,連忙應道,掛了電話去安排。

    厲天闕又是一掌拍在方向盤上,按得喇叭直響,他腳下死踩油門,跑車在大雨中瘋狂疾馳。

    旁邊的車見這不要命的行狀紛紛退避。

    厲天闕咬着牙,忽然想起到什麼,撥動另一個聯絡方式。

    “厲先生,你找小白什麼事呀?”

    一個卡通聲音怯怯地在車裏響起。

    是全AI定製款跑車上的小白湯圓系統。

    “報你的位置!”

    厲天闕冷聲命令。

    小湯圓哪敢不聽,忙道,“我在京郊朝明路13號弄堂口。”

    車停那了。

    郊區,那是什麼破地方。

    厲天闕的目光越發地冷,在車上按下導航便踩下油門急馳而去。

    ……

    京郊的位置很偏,偏得厲天闕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夜晚的雨越下越大,瓢潑似的砸在地上,又狠又激烈,兩邊的路燈燈光刺不透大雨,只留下一點點的昏黃。

    厲天闕看到了紅色小白車的位置,但沒有看到楚眠。

    他放慢速度,慢慢往前行駛,越往裏,路越窄,快連一輛車都通不過。

    驀地,他踩下剎車。

    車燈照着黑夜中的大雨,一個纖瘦的身影坐在路邊,她渾身浸在雨中,就這麼坐着,雙手放在膝蓋上,縮着小小的一團,看着就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迷失在這個雨夜裏。

    搞什麼!

    厲天闕擰眉,拿了傘衝進雨裏。

    雨下得太大,傘面都有些撐不住。

    厲天闕沉着一張臉,長腿邁開,大步走到她面前,低眸瞪着她,剛要開口,就見她溼漉漉的一張小臉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長髮溼着貼在兩邊,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就剩一雙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沒有焦距,毫無生氣。

    這樣子的她,他見過一次。

    就是方媽死的那次。

    傘朝她傾斜過去,擋住風雨。

    他伸手去摸她的臉,涼得冰手。

    “媽的,你在這呆多久了?”

    這傘撐着還有什麼意義。

    厲天闕一把將傘給扔了,彎下腰就要將她抱起來。

    他的身體瞬間被雨淋透。

    “以前在風島照顧我的一個大哥哥死了。”

    楚眠忽然開口,慢慢擡起眼對上他的視線,她的眼裏空白得什麼都沒有,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

    厲天闕的動作一頓,沉聲道,“你怎麼從監獄來這裏?”

    過來的路上,他已經讓孟墅去查了。

    事情知道也七七八八,但不知道死的男人是她什麼大哥哥。

    楚眠還是坐在那裏,人被雨淋得像座冰雕,凍得連表情都沒有。

    她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一樣,只動着自己的脣,語氣寡淡沒有起伏,“最開始,島上人很排斥新來的,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每天都被那些精神有問題的人騷擾,是爽哥給我找地方住,教我怎麼找喫的。”

    雨點子狠狠砸下來,砸得人極爲不爽。

    厲天闕臭着一張臉道,“左一個謝傲然,右一個葉成,現在又來一個大哥哥,你當我厲天闕是死了?”

    “他教我爬樹,教我怎麼跟蟒蛇打架,教我如何生存。”

    楚眠坐在那裏,繼續自說自的。

    她的眼裏沒有眼淚,只是長長的睫毛完全被打溼,就像一個沒有魂魄的空殼坐在這裏。

    大雨中,她的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厲天闕要細聽才聽得清楚。

    “他性格特別樂天,他每天只記開心的事,我說,風島這種地方哪有什麼開心的事,他說,天悶時的一縷風、夏日裏的螢火蟲、海邊被浪打上來的魚……都值得開心。”

    楚眠回憶着過去,那段時間,齊爽真的影響了她很多。

    他讓她靜下心來,讓她能坦然接受貧民窟的生活,讓她能靜下心來安排自己的將來。

    厲天闕臭着一張臉站在雨裏聽,聽得五臟六腑都像在被人撕扯,“你確定要在我面前講你跟另一個男人的回憶?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不想知道她跟別的男人這麼好過!

    這男人就是活着,他也未必會讓人好過。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好到……”

    楚眠像是根本聽不到他的抗議,自顧自地講給他聽,一雙眼仍然空洞,“好到知道我要救他,他去奪槍襲警,被當場擊斃。”

    “……”

    還算是個男人。

    厲天闕冷着臉想。

    “……”

    “我以爲我能救他,結果卻讓他提前死了。”

    楚眠說着,聲音蒼白過這單調的雨聲。

    “人都在刑場了,提不提前他都得死。”

    厲天闕道,這點道理她還不明白麼,又不是她的問題,有什麼好難過的。

    “是啊,我提不提前他都得死,因爲他是貧民窟人。”楚眠看着前面,麻木地說着,“貧民窟真就這麼低人一等麼?低到需要被判死刑?低到死了都不能被領走遺體,還要被拿去做研究?”

    國內環境就是如此,貧民窟向來都是A國最低等的地方。

    厲天闕目色暗沉地看着她,沒將這話說出口。

    “爽哥活了這一輩子,到底活了什麼?他那麼好,最後卻被當成傳染病源一樣處理了。”

    楚眠是真的疑惑了,“我呢,我又在活什麼?”

    “……”

    “我真的能讓國內的人改變想法,承認貧民窟的人也是人麼?”

    楚眠一字一字問道。

    這個問題她從監獄出來就一直在問自己。

    是不是連她自己都是不自信的,所以她鋪排這麼久,久到連齊爽都救不下來。

    如果她可以快點,更快點,齊爽根本不用死的。

    “你想得太多了,走,回家再說。”

    厲天闕擰眉,伸手去拉她。

    楚眠的雙腿早已經在雨中坐得麻木,突然被拉扯這一下,整個人好像被拉散架一般,五臟六腑在身體裏撕裂開來。

    厲天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只見她站在雨中晃了兩下,痛苦地蹙眉,“厲天闕,別拉我,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