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
有聲音在他的身體裏叫囂着,他含住糖,舌尖剛要去碰。
楚眠已經抽出手去,笑着看他,“怎麼樣?”
“……”
不怎麼樣。
厲天闕看着她,舌頭卷着薄荷味極重的糖,配合着道,“清醒了。”
“那我們下去吧。”
楚眠說着起身,順手拉了他一把,她的手很快被他反客爲主地握住,在他的掌心之下,她的手顯得小了很多。
行李已經被搬到旅遊大巴車上。
“這邊。”
楚眠牽着厲天闕的手上了其中一部大巴車,車上大家已經全部就位,樊冰冰都開始給身旁的米拉化妝,葉成正黏在蔣笙身邊問這問那,問得全是沒營養的問題。
“笙姐姐,我對槍的構造還是不怎麼懂,你再教教我……”
葉成眼珠子隨着正在給大家發水的蔣笙轉,一轉轉到車門,待見到跟在楚眠身後上車的男人,兩條腿一下子軟了,“姐夫?”
這話一出,其餘人沒什麼感覺,巔峯會幾個卻是都驚得擡起頭來。
米拉、樊冰冰等五人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恭敬地低頭,“姐夫好。”
葉成慌忙站直,忙大聲地補了一句,“姐夫好!”
“……”
厲天闕擡起眼,見他們幾個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狐疑地看向楚眠,楚眠回頭衝他笑笑。
是以前認識的。
姐姐這個稱呼顯然是衝楚眠來的,那姐夫……
這個稱呼不錯。
厲天闕淡定頜首,踩上臺階,他個子高,旅遊大巴的車頂壓得人只能低着頭往前走。
他一過去,明顯感覺那幾個喊他姐夫的緊張得不行,尤其是頂着一頭白毛的還把自己的手給藏到身後,額角滲出一滴汗來,不停乾嚥着口水。
恭敬而畏懼。
“厲先生,小姐,這邊坐。”
蔣笙發完水回來,給他們留了第二排的位置。
厲天闕側身,讓楚眠先坐進去,楚眠往裏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厲天闕纔在她外面坐下來。
蔣笙看過去,只見巔峯會的幾個都是等厲天闕坐下去纔敢坐下,不禁有些奇怪。
葉成坐在第一排,拼命衝她勾手指外加擠眉弄眼,要她坐過去。
司機啓動車子。
蔣笙看旁的地方也沒有空位了,便在葉成身旁坐下來,很意外,葉成沒了一開始的嘴碎,端正地坐在那裏安靜如雞。
“……”
蔣笙倒有些不習慣,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低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聽到這話,葉成默默豎起自己的十根手指,極小聲地反問,“你看我這雙手像有骨折的情況嗎?”
蔣笙莫名地看着他,搖了下頭。
他的手很好。
“是啊,都是我努力不說話,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成果。”
葉成指指自己身後,然後又比了個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
蔣笙順着他的動作往後看去,就看到後面坐的厲天闕和楚眠,楚眠正拿出一袋果凍遞給厲天闕,厲天闕搖頭。
“你們好像對厲先生很恭敬?”
蔣笙看向葉成,不解地問道。
聽到這話,葉成匪夷所思地看向她,連激動都很小聲,“爲什麼你能這麼淡定?他可是厲天闕,厲天闕!”
光名字喊出來就能讓人抖上三抖。
“……”
“你知道他當年的權勢有多大嗎?在A國,他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要折他的手就折他的手。
想當年他說厲天闕是鴨子的時候,只被折根手指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你怕他?”蔣笙明白了,“可是我看你們眼中不止有畏懼還有恭敬。”
“那當然,他幫過眠姐很多。”
葉成立刻道。
厲天闕是個玩權的狠人,新聞件件報導的都是他的心狠手辣,但他是真寵楚眠,這個,新聞沒報導過。
當初在江南堂外,他可是親眼看着一身傷痕落魄的厲天闕頂着無數槍口救下的眠姐。
這種大巴車很普通,座位不是特別舒適。
楚眠坐着,就看前面的葉成表情誇張地竊竊私語——
“你不覺得他的氣場很強嗎,強到能殺人那種,我每次見到他我的腿都不聽我使……”
楚眠擡起腳,輕輕踢了踢前面,“說什麼呢?”
喋喋不休。
聽到她發話,葉成整個人都僵硬了,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坐在那裏一派慵懶的葉成乾笑,幹到皮肉都不帶動的,“姐、姐夫,您也陪眠姐去稻城啊?您對眠姐真好。”
這個看起來比姓謝的順眼多了。
厲天闕頜首,眼中無一絲厲色,“嗯,我陪她一起。”
“!!!”
葉成驚悚了,爲什麼今天的姐夫這麼平易近人?
樊冰冰正在給米拉上眼妝的眼線筆都掉了,幾個默默轉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厲天闕,只見他一身純白大衣,襯得氣質儒雅,那種凌厲、高高在上的氣息明顯淡了許多。
三年不見,姐夫……軟了好多。
“……”
楚眠自然知道他們幾個在想什麼,但都一副見鬼的模樣倒也不必吧?
以前的厲天闕就給他們留下那麼重的陰影麼?
“爲什麼這麼看我?”
厲天闕看着葉成一臉癡呆的樣子擰眉,他眉間一蹙,那種感覺就回來了。
葉成嚇得眼皮發顫,忙道,“好久不見,特別想念姐夫。”
說完,葉成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在這胡說什麼。
“……”
想念?
厲天闕看一眼身旁的楚眠,莫非這白毛因爲楚眠認識他,他除去唐瑾辰和孟墅,他和這人關係也不錯?
孟墅說過他以前的發展特別特別冷血,看來是情報有誤。
這麼想着,厲天闕鎮定地點點頭,見葉成不一會的時間就滿頭大汗,儼然一副虛得厲害的模樣,便拿出身邊的一瓶水遞給他。
“給、給我嗎?”
葉成受寵若驚地接過來。
龐龐、張和平都驚掉了眼珠子。
“你不要?”
厲天闕擰眉,關於以前的舊人,楚眠都教過他怎麼應對,但這幾個她沒說過,他只能憑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