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是公開處刑,後面就不了了之,您是在其中收受了什麼利益嗎?”
“民衆有知情權,請總統說一下吧,您不能把民衆矇在鼓裏。”
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矇在鼓裏,他唐瑾辰現在還矇在鼓裏呢,剛剛飛機抵達帝都,正要過來參加大金融峯會,就被這個新聞給轟了眼球。
唐瑾辰伸手整理一下挽在臂彎的西裝,鎮定地衝大家微笑示意,什麼都沒有多說。
新聞到現在,他連和人溝通的時間都沒有,說什麼?
到時候再推翻了自己現在說的,這臉還要不要?
管家擋在唐瑾辰的身前,衝着鏡頭點頭,“這個新聞來得突然,待峯會過後總統府會給大家一份聲明。”
唐瑾辰一派紳士姿態地站在那裏,正要離開,身後傳來車子停下的聲音。
“那我就不在這擋着其他人入場了。”
唐瑾辰找到藉口立刻轉身離開,奈何步子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
“唐總統,沒想到您這麼早到了啊?”
語氣如銳勢壓境。
唐瑾辰的笑容僵了僵,回頭,就見是如今在A國風生水起的顏氏財團掌權人顏霆。
顏霆身形魁梧,正值中年的他受過歲月的洗禮,正是精神絕佳的一個狀態,一雙幽深的眼精神奕奕。
但唐瑾辰不大樂意看到這個大財團的頭頭,尤其是顏霆,這眼睛裏就差把城府兩個字刻上。
但顏霆今時不同往日,江、童兩家相繼倒勢,郭、豐二家互鬥之後,本來大版圖在外地的顏霆嗅到味道,立刻將顏家的中心勢力向帝都移動。
今天顏霆不止自己出席,還帶了幾個兒女,身後還跟着一票的高層,浩浩蕩蕩的,就差告訴人自己今天有點想法。
“顏總來的也不晚,今天氣色不錯。”
唐瑾辰優雅地笑着迎上去,握住顏霆伸過來的手。
“託福託福。”顏霆握緊他的手笑着寒喧,“唐總統剛從國外飛回來是吧,聽說貧民窟那個女囚死而復生的新聞了麼?”
“……”
要是有刀,唐瑾辰想一刀捅過去。
記者問,你也問?腦子有洞?鬧出點亂子你負責?
旁邊的媒體見顏霆也問出這個話頓時激動得不行,扛着攝影機就瘋狂近拍,人們的手機頻繁響起新聞推送的聲音。
唐瑾辰皮笑肉不笑地鬆開顏霆的手,“剛從飛機上下來,我還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已經派人去查了,顏總,不如我們先進去?”
別在這站着了!
話音剛落,顏霆還沒說話,又聽兩個聲音傳來——
“唐總統,顏總,好巧,在這就遇上了。”
唐瑾辰擡眸,就見不遠處又有車停着,郭家郭董、豐家豐海川兩人並肩而來,兩人都憔悴不少,身後跟着各自的兒女,都像是在拿這大金融峯會當成自家家族開會一般。
這兩個人……前陣子不是已經鬧掰了麼,互鬥個不停,眼看着都要不行了,怎麼這會又一起來?
什麼情況?
郭董、豐海川紛紛向他點頭,豐海川習慣仰着大人物的鼻息倒不算什麼,只這郭董竟然也對顏霆一臉殷勤。
有些微妙看個粗略就能看出來。
唐瑾辰站在那裏,看着他們三人站在那裏寒喧,好像老友一樣,互相介紹着自家的兒女。
“這三家怎麼好像靠在一起了?”
管家站在唐瑾辰的身後,壓低聲音道。
“我看出來了。”
唐瑾辰低沉地道,正要轉身離開。
顏霆突然叫住他,“唐總統,您稍等,恕顏某冒昧,想替您引見個人。”
你是挺冒昧的。
唐瑾辰也不是沒脾氣的人,正要婉拒,就見一部擦得鋥亮的車從警衛拉出的通道中緩緩駛來,在中央停下,車門被警衛拉開,西裝周正的厲擎蒼從車上走下來。
幾個中年男人中,厲擎蒼的樣貌絕對屬於上乘,輪廓極深,眉目透着深沉。
他就這麼走到鏡頭前,伸手攏了攏西裝,氣勢凜然,頗有幾分當年叱吒風雲的樣子。
車子的另一邊,一個盛裝出席的年輕女人一下來就惹來無數鏡頭的追捧。
賀盛璃今天穿的是件冰雪白的A字晚禮服,裸着白皙的雙肩,禮服圈住細頸的一圈以鑽石點綴,滿滿的一圈,璀璨奪目,裙襬落至腳裸,線條流暢,凹凸有致。
賀盛璃一下來就挽住厲擎蒼的臂彎,微笑着迎上來。
“擎蒼兄!”
顏霆一聲豪邁親近的稱呼,人就朝着厲擎蒼走去,一把搭上厲擎蒼的雙臂,“我可算是看到你出山了。”
“顏霆兄言重,我也就是陪犬女撐撐場面,我年紀大了,還談什麼出山不出山的。”
厲擎蒼一派謙遜地道,但這一身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外加手工皮鞋,說是沒點心思鬼信。
“顏世叔好。”
賀盛璃挽着厲擎蒼,恭敬地朝顏霆低頭。
“盛璃都長這麼大了啊,這些年我都在外面,有事談也只派兒女來帝都,倒是欠你這孩子不少禮物。”顏霆豪爽地衝着賀盛璃道,一副優秀長輩的姿態。
“那您這次來帝都可要把禮物補齊了啊。”賀盛璃笑得嬌俏。
“胡鬧,有你這麼向世叔討禮物的?”
厲擎蒼笑着斥道,看向賀盛璃的眼神卻滿是溺愛。
一旁看着的人都笑起來,郭董和豐海川也在笑,好像之前同賀盛璃的隔閡也通通不在。
這可真是有意思的場面。
媒體人們瘋狂地拍攝,有記者眼尖地看到賀盛璃身後跟着一個助理模樣的人,不過那助理拄着柺杖,低着頭,看起來有些特別。
“你是……楚醒嗎?”
這一個小時裏,當年楚眠的新聞全部被翻出來,這裏邊自然有楚醒,這會記者認出來,頓時像挖到了一個大寶藏,“楚眠沒死的新聞你看到了嗎?你有什麼想說的?”
“之前有報導,稱賀小姐看你孤苦無依特意招了你做助理,你這些年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