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總裁鎮不住少奶奶了 >第610章 今晚我們睡你的房間
    聽到步子聲,厲天闕轉過頭來看她。

    在山上鬧了那麼一出,楚眠緊繃的弦突然間鬆下來,人像是虛脫一樣,說不出的乏累。

    她拿過一旁的小木凳在門口坐下來。

    這間棚屋造得有段時日了,此時不知道是門還是牆正吱呀吱呀地作響,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來。

    “這裏就是你在島上時住的房子?”

    厲天闕站在那裏低眸看向她。

    這種地方狗屋都算不上。

    “嗯。”

    楚眠疲憊地應了一聲,想到他今天喫的醋,又仔細說明了一下,“三樓是我隔出來的一塊小天台,我住在二樓,老師住在一樓,謝傲然在島上的時候也是住一樓,睡地鋪。”

    說着,她又指指旁邊的房子,“那邊是齊家兄弟的房子,還有明叔、小太陽他們……本來盡頭那邊還住了兩戶,但這一次都沒看到,聽說去年一家三口手拉手跳了海。”

    她的聲音很淡,透着極度的累。

    她擡手搭在額上,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一塊地。

    她垂着眼,一雙黑色的鞋緩緩踱入她的視線,厲天闕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楚眠擡起眼,又看向他肩膀處的隱隱血色,目光黯了黯。

    她臉上的血跡還沒拭去,就這麼沾在眼下,像塗抹了妖冶的油彩,又像是刻上了他的印跡。

    厲天闕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眸子深邃地盯着她,“再說一次,我不會死的。”

    “……”

    楚眠較密的長睫動了動,看着他沒有說話。

    “你這女人這麼不安分,我要是死了,這後宮還得塞人,你覺得我厲天闕會讓你過得這麼逍遙麼,嗯?”

    厲天闕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輕輕摩挲,嗓音性感而猖狂。

    聞言,楚眠的眼睛澀起來,她看着他堪稱無暇的面龐,緩緩擡起手摟上他的脖子,頭靠在他沒受傷的一側。

    他身上的溫度落在她的身上。

    真實。

    也踏實。

    楚眠聽着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心跳,手摟得更緊了些,聲音悶悶的,“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病,不想你傷。”

    什麼都不想。

    “好,不死,不病,不傷。”

    厲天闕蹲在地上環住她,伸手在她背上安撫地拍了拍,順着她道。

    就她今天那個犯了魔怔的樣子,他真想死都得惦量惦量。

    “……”

    楚眠聽着,靠在他的肩上不說話,只感覺着他身上的溫度。

    “阿眠。”

    他低聲喚她。

    “嗯。”

    她的聲音還是悶着。

    “今晚我們睡你的房間。”他道。

    聽到這話,楚眠怔了怔,鬆開他去看他的臉,見他不是在開玩笑不禁道,“這裏沒法住人,危房中的危房,不知名的病菌也……”

    “你能住我爲什麼不能住?”

    厲天闕打斷她的話,眸子直直地盯着她,“我要在這過夜。”

    “沒有意義。”

    帳篷都搭好了。

    “有意義,就當那三年也有我了。”

    他低沉地道。

    “……”

    楚眠聽得心口一顫,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溫柔。

    被他看了很久,楚眠終於還是點頭。

    厲天闕將她從小木凳上拉起來,楚眠取出手電打開,照着黑漆漆的木門走進去。

    棚屋的特性就是矮、小,厲天闕連背都彎下來才堪堪邁進去,一進去,頭頂幾乎是擦着上面的木料天花板。

    這底下一間還算是大的,充斥着落後的生活氣息,一張木牀鋪着看起來已經爛掉的綿被,顏色洗得灰白,已經看不清原本的紋路,邊上放着兩個用木頭做的櫃子,上面擺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東西。

    楚眠看了一眼,就知道房老太太這三年來過得很艱難。

    “樓梯在哪?”

    厲天闕問道,她的房間在二樓。

    楚眠看他一眼,領着他往後走去,所謂的樓梯就是一張竹梯,還是用得老舊的竹梯,顏色泛着冷。

    厲天闕看着,鬆開她的手,踩着竹梯上去。

    “你小心些,我三年沒回來了。”

    楚眠用手電給他打光。

    厲天闕很快到了樓上。

    楚眠抓着節節作響的竹梯往上走,厲天闕在上面把手遞給她,楚眠握住他的手上去。

    二樓的頂比一樓還矮,厲天闕已經站不直了。

    楚眠站在他身邊,把手電光打過去,整個人都怔住。

    比起樓下稍顯混亂的生活痕跡,這樓上整理得乾淨清爽很多,一整套竹子打造成的傢俱,從竹牀到竹櫃、竹椅,連杯子等一應用具也都是竹子制的,天花板上還掛着一個垂墜的竹片風鈴。

    在貧困中添了少許的生活情調。

    只是這些竹子製品都失去了原本的青蔥顏色,非常陳舊。

    楚眠意外的不是這些,而是她三年沒回來了,這個房間卻顯然一直有人打理,才能做到在如此髒亂的棚屋裏還一塵不染。

    “你房間倒是比我想的好一些。”

    厲天闕沉聲道,外面那些棚屋實在是太爛了,還散發着種種惡臭。

    “風島是座孤島,危險重重,密林深處有一片竹林,蛇蟲鼠蟻特別多,我有次進去冒險砍了一些竹子回來。”

    楚眠在一旁的竹牀上坐下來,看着這屋子裏熟悉的一切道,“明叔懂一些制傢俱的辦法,我跟着學,打造了一套傢俱本來是給老師的,老太太不肯,說她睡不了竹牀,還鬧着離家出走,我就留在這個房間了。”

    一留,留到現在。

    “全是你自己打造的?”

    厲天闕蹙眉,藉着手電的光看了一眼周圍的竹製傢俱,難以想象她那雙小手是怎麼弄出這麼多傢俱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恐怕從砍竹子回來就是艱難重重。

    “嗯。”

    楚眠點頭。

    厲天闕擡起手彈了彈眼前的竹片風鈴,竹片互相撞擊,別有趣味。

    驀地,他伸手從她手裏接過手電筒,像上次在D國的山洞一樣,將手電筒倒綁在風鈴中央。

    光線從一圈的竹片中透出來,灑在小小的臥室,照在每一件陳舊的傢俱中,竟也生出幾分唯美來。

    楚眠看着笑了笑,“那個時候,我特別想有一盞這樣的小燈掛在上面。”

    沒有燈光的三年,其實是很很怕的。

    現在想起來,她都不知道那一個又一個的夜晚是怎麼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