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少奶奶活得通透啊。
“所以,方管家你不忙的時候可以想一想到時葬禮怎麼安排,不知道宴會廳擺不擺得下那麼多桌子,要是招待不好,恐怕會有不懷好意的當場鬧事。”
楚眠面色嚴肅地道,“我不想讓厲天闕的葬禮出一點不堪。”
聽到這話,方管家也就真的順着楚眠的思路想下去,“擺應該是擺得下的,不同身份的人物我們可以擺到不同的廳裏,派專人照顧好。”
楚眠點點頭,又隨口問了一句,“我沒見過大財團的這種場合,一般這種都是開幾人一桌的?”
“八人吧,不擠。”
方管家兢兢業業地回覆道。
“……”
他媽的怎麼就討論上葬禮開幾人一桌的了?
厲天闕氣得直扯領帶,他懷疑自己再被她這麼對待,不用等二十天,現在就可以原地開席。
楚眠忽地轉眸,似是纔看到他一般,愣了下,隨即微笑着走向前,“不是說再躺一會麼,怎麼就起來了?”
她走到他面前,擡手從他手中接過領帶,重新替他繫上。
溫婉端莊也不過如此。
“……”
厲天闕低眸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沒什麼好氣地道,“沒事,以後死了有的是時間睡。”
方管家站在一旁,看着這恩愛的一幕不由得暗暗感慨。
果然少爺、少奶奶都不是白坐到這個位置的,兩人活得一個比一個通透,哪像他們一般人俗到極點。
楚眠似乎是完全沒品出他的怒意,淺笑着問道,“一會巔峯會的人就來了,你要陪我一起招待麼?”
“我還要錄遺言。”
厲天闕冷冷地道。
什麼蝦兵蟹將還要他厲天闕親自招待,但她要是開口讓他陪的話,他也不是不可……
“也是,錄遺言比較重要,那你錄,我自己招待他們就好。”
楚眠表示理解。
“……”
厲天闕被噎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眠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一下,目光溫柔地注視着他,“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楚眠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厲天闕沉着臉站在那裏。
方管家站在一旁,自認在少爺、少奶奶的洗禮下境界已經變了,已經超脫了,已經不是過去的俗人了。
於是他上前,恭恭敬敬地低頭,“少爺,請問您錄遺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滾!”
厲天闕狠狠瞪過去,眼神跟要殺人一樣。
“……”
方管家默。
……
巔峯會一行人是第一批到的。
楚眠迎出去時,一部轎車正從小路上開過來。
安詩藍、彭子傑、彭子豪、黎哲幾個人把腦袋從車窗裏鑽出來同她打招呼,“眠姐!眠姐!”
幾人活潑得跟來春遊似的。
葉成作爲司機將車開到楚眠面前停下來,彭子傑一把摘下墨鏡,有些激動地道,“眠姐!這厲家莊園也太大了吧。”
五人從車上一一下來,個個身着華服,走到楚眠面前,“眠姐。”
楚眠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好看是好看,不過現在晚宴還沒開始,我還打算帶你們去球場轉轉。”
聞言,安詩藍忙轉身進到車裏,拿出一個揹包抱在手裏,“沒事,我還準備了運動服,上得了晚宴,下得了球場。”
他們今天就是準備來大逛厲家莊園的,肯定不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還是別了。”葉成站在一旁,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眠姐,我帶大家早點來是想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們不是外人,就別光想着玩。
“沒什麼要幫忙的,你們今天好好玩,盡興就好。”
楚眠淡淡一笑。
聽到這話,幾人徹底興奮起來,正要擁着楚眠往裏走,又有車聲傳來。
楚眠停住腳步,擡眸望去,只見幾部黑色的豪車從遠處的白玉石橋朝這邊駛來,一路保鏢站得筆直,車行經過,他們低了低頭。
豪車一直到葉成的車後停下來。
一部接着一部,聲勢不小。
只見戴着白手套、穿着制服的司機從車上下來,伸手打開車門。
一雙細閃的高跟鞋踩下來,緊接着妝容精緻、明豔動人的樊冰冰拎着湖水綠的裙襬從車上走下來,窈窕動人。
一見到被巔峯會幾人簇擁着的楚眠,樊冰冰本來沒什麼情緒的一雙冰眸頓時亮了,直直朝她走來,“眠姐!”
楚眠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怎麼也這麼早來了?不等唐總統?”
楚眠這次也邀請了唐瑾辰,不管樊冰冰和唐瑾辰私下是什麼關係,但在這種宴會上,兩人該一起到纔對。
樊冰冰不像是連這種表面文章都不做的人。
“總統也來了。”
樊冰冰往後看一眼。
楚眠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總統府的老管家正在開另一邊的車門。
一雙鋥亮的男式皮鞋先落了地,唐瑾辰從車上走下來,一身筆挺優雅的正裝,配着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顯得十分的斯文敗類。
唐瑾辰站在車前,擡手理了下衣襟,朝楚眠淡淡頜首,“楚眠。”
楚眠更爲意外,“唐總統不忙?”
巔峯會幾人都是想參加厲家莊園才提前來,唐瑾辰是爲什麼?是總統的事務不忙還是也想看莊園風景了?
“……”
唐瑾辰被問得噎了下,要不是樊冰冰在總統府呆不住,想着各種藉口想撇下他先過來,他至於爲了一個“愛妻”的名聲這麼早跟過來?
他還沒說話,樊冰冰替他開了口,“總統是想找姐夫說點事,所以跟我一起提前來了。”
“……”
唐瑾辰沉默兩秒,道,“是,我來找天闕談點事,他在麼?”
話落,旁邊的草叢裏突然躥過去一個朦朧的小小身影。
“咻——”
“什麼東西?”
葉成側目,謹慎地看過去,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了?”樊冰冰問他。
“好像有什麼東西跑過去了。”葉成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