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懶皺着眉頭偷看,那邊厲天闕剛要說話,楚眠一把取下切肉的砧板,將一整塊裏脊肉扔上去。
“砰!”
楚眠一刀剁下。
這下是肉沫橫飛。
“……”
厲天闕捏起肩膀上飛到的一根肉絲,看了兩眼,這女人真是來哄他的?
……
楚眠照着網上的教程做了四菜一湯,成色看起來還不錯。
“哇——”
厲小懶沒想到楚眠大有進步,頓時眼睛都亮了,連忙爬到椅子上跪坐好,拿起筷子,“爹地喫飯,媽咪喫飯!”
厲天闕在楚眠對面坐下來,楚眠在切菜上發泄過一通後,這會心情還算可以,道,“喫飯吧。”
“我要喫一個肉片。”
厲小懶拿起筷子,有些喫力地用着,勉勉強強夾起一塊炒肉片放嘴裏,還沒來得及驕傲自己會用筷子,就被撲進嘴裏的鹹味鹹得淚水直打轉。
好鹹。
厲小懶想吐。
楚眠盯着他,問道,“怎麼樣,好喫麼?”
厲小懶看着她平靜的臉,腦海裏全是她剛剛剁刀的場景,於是強行將肉片嚥了下去,“好喫。”
眼淚水更多了。
“你眼睛怎麼溼了?”
楚眠有些奇怪地看他。
“媽咪做菜的手藝進步了,做得太好吃了,我真是個幸福的小孩。”厲小懶衝她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楚眠被逗笑,鬱悶掃掉不少,夾起一塊肉片放到他碗裏,“那你多喫點。”
“……”
厲小懶感動的淚水就更多了,“媽咪,你不給爹地夾一點嗎?”
楚眠想起自己的任務,拿起小碗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湯擱到厲天闕面前,“喝點湯,我把沫都撇掉了,很清淡,不膩。”
厲天闕坐在那裏盯着她,冷淡地道,“你這情緒忽上忽下地給誰看呢?”
“一點小事,情緒過了就好。”
楚眠自然不會爲這種芝麻大點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你到這邊怎麼事這麼多?”
厲天闕不悅地道,修長的手托起小碗,一手執起勺子喝湯,慢條斯理地喝着。
“真的小事。”
楚眠並不想再提,轉頭看一眼撥着碗裏肉片的厲小懶,道,“其實你也不要把小懶逼太緊了,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學習好的,學習不好又不是不能活了,循序漸進就好。”
“……”
她不高興和厲小懶有關?
厲天闕的眼中掠過一抹幽光,沒有再問,繼續端着碗喝。
厲小懶跪坐在那裏,看厲天闕喝得眉毛都不動一下,不禁看向那碗湯,看來那湯是正常的。
“媽咪,我也想喝湯!”
厲小懶舉高小手。
“好。”
楚眠衝他笑了笑,盛起一小碗湯遞給厲小懶。
厲小懶興高采烈地接過來,拿起勺子就喝,這一口下去,他整張小臉都鼓了起來,兩隻眼睛都快鬥雞在一塊。
嗚嗚,家裏的鹽是不要花錢的嗎?
爲什麼這個也這麼鹹。
一滴眼淚水從厲小懶的眼睛裏滑落。
楚眠看過來,厲小懶連忙抹去淚水,嚥了下去,拼命往嘴裏扒白米飯,一連好幾口才擡起小臉笑,“媽咪做的菜真好喫。”
“好喫你怎麼光喫飯,多喫點菜。”
楚眠又給他夾菜。
“……”
厲小懶幸福地眼睛都紅了。
他小手抖抖擻擻地又舀起一勺湯,默默看向喫得無比淡定的厲天闕,他的爹地喫得這麼鹹嗎,這都無所謂?
楚眠伸筷要去夾青椒炒肉片,厲天闕連菜帶盤託到自己面前,接着又拖了一份冬瓜湯和另外兩個菜,只留一道番茄炒蛋在楚眠面前,嗓音涼薄地道,“到底是你哄我,還是我哄你?這菜是做給我喫的,你就喫那一道素的。”
“……”
楚眠無語地看着他,“那我現在這地位是不是應該端着碗去門口喫?”
“我發一發慈悲,不用。”
厲天闕面無表情地喝着湯。
“……”
算了,就讓他再裝兩天。
楚眠夾起一筷番茄炒蛋放進嘴裏,有點太甜了,但勉強還湊合。
厲小懶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一會看看楚眠,一會看看厲天闕,小心翼翼地去夾了一塊番茄炒雞蛋裏的雞蛋,伸出小舌頭飛快地舔了一下。
甜的!
它不鹹!
能喫!
厲小懶的眼睛都瞪圓了,忽然了悟地看向面不改色喝湯的厲天闕。
學到了學到了。
厲小懶對自己的爹地有了新的崇拜,厲天闕對他也很慈祥,反手就是一塊肉片夾給他,“小矮子多喫點,好長個。”
“好爹地,多喝點湯。”
厲小懶直起身,用自己的小勺子給厲天闕舀湯。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楚眠看着,只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被無關的人刺激到,她現在的生活再好不過了。
午餐過後,楚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一邊看新聞一邊削蘋果。
帝都那邊,唐瑾辰他們顯然覺得時機已到,選擇在這個時機公開風島形成的祕密,看媒體的反應,她就知道這個新聞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轟動得都把摩天輪病毒的熱度壓下去了。
“我們可以看到民衆們情緒很激動,他們正在打砸何氏旗下的一家商場,警方正在維護治安,我們在此呼籲,理性做事,法律不會放過那些無法無天的財閥。”
“這一次可以說是A國整個財閥階層的大動盪,現在回想起來,就知道當初楚眠爲什麼就被定了死罪,她什麼都沒做,卻要被判死刑。”
“總統府剛剛發佈公告,財閥們的集體受審不會影響國內的民生,請大家務必放心。”
每個電視臺說的都是這件事,新聞不斷。
楚眠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一旁的厲天闕,厲天闕把一雙腳都提了上來,整個人半躺在沙發上,深色的眸盯着電視畫面。
他自然地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沒怎麼看她,完全不像之前,隨便坐哪都要摟着她。
楚眠有些不習慣,她又削一個蘋果正要遞給厲小懶,就見小傢伙爬到流理臺,捧着水杯在喝水,喝得很急,一大杯又接一大杯。
“你很渴麼?”
楚眠疑有些奇怪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