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道熟系的身影印入眼簾,林昊一身黑色勁裝,身影筆直的站在小舟上,渾身氣勢外放,隱隱形成一道無形力場,散佈在周身一寸之間,這是武者到達煉神境之後的特徵。
他收回手,將簾子放下,對着外面說道:“既然遇上了,打個招呼也好。”
得到白夜的同意,黃彪從車上跳下,站在岸邊對着舟船上的人影抱拳高聲道:“在下北魔門內門弟子黃彪,船上可是商盟的兄弟?”
黃彪一開口,豪邁的隆隆之音響徹山間,遠遠傳出去,頓時驚起了林中一羣飛鳥。
“兄弟...?”
張中武被黃彪這一聲雷的一個踉蹌,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這時紫雪柔正好從船棚內走了出來,聽見黃彪的聲音也是有些無語,好在她以前接觸過黃彪,對他的脾性也知道一二,很快便收起心緒。
她擡頭看向岸邊,一眼便看見了停在路中的黑色馬車,在加上黃彪與張中武同行,心中已然猜測出了車裏面所坐人的身份。
她湊在林昊耳邊,對其耳語了幾句,林昊點點頭,當即擡起手掌,真元匯聚於掌心,衝着水中隨意一佛。
頓時一股輕柔的力量盪開水面,輕輕的託着舟船靠向岸邊。
這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白夜彎身鑽出車廂,看向舟船上的年輕男女,微微一笑。
他心中本來還打算路過安雨郡時去商盟分部拜訪,沒想到在半路竟然碰上了,當真是巧合。
翠竹編織的舟船輕輕靠在岸邊。
“雪柔見過白公子。”
紫雪柔美眸連閃,面上掛着柔和的笑意,正準備屈膝行禮。
白夜面色不動,手掌微擡,頓時體內一股勁力透出,化作柔力將紫雪柔托起,將其阻止。
她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疑惑的看向白夜,不明白是何意。
“白某不過是一介武夫,紫姑娘貴爲北州商盟的負責人,對在下行此禮節,略有不妥。”
紫雪柔聞言一笑,輕輕說道。
“白公子此言差矣,雪柔也只是一個不通武學的凡人,對公子這般的人物來說,與其他凡人並無不同。”
白夜沉默,擡眼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紫衣女子。
記得初見她時,她還是個花季少女,行動舉止都帶着一股少女的羞澀。如今六年過去,發生在她身上的變化也大了許多。
見白夜沉默,紫雪柔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道:“看這個方向,公子可是要去安陽城?”
“嗯,白某辦完了事,準備經過安陽返回北雲山。”
“那正巧呢,過幾日商盟在安陽城舉行慶典,到時北魔門也會有人到場,公子可在安陽城多留些時日,還可以見到同門哦。”
“慶典?”
白夜眉毛微挑,面上帶起一絲疑惑。
“是呢,不過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淵河上游有我商盟停靠的樓船。”
“公子舟車勞頓,想必也有些疲乏,不如隨我到船上略作休息,在一同回返安陽城。”
紫雪柔面上帶着笑容,向白夜作出邀請。
不過這樣也好,連日來的車馬顛簸,坐着也不舒服,正好換個工具乘坐。
“那白某便叨擾了,還請紫姑娘帶路。”
“公子,請...”
紫雪柔輕輕一笑,讓到一旁。
白夜對她點了點頭,擡腳上了舟船。
“公子,那這馬...?”
黃彪撓了撓光禿禿的頭,指着馬車問道。
沒等白夜回話,林昊主動上前接過黃彪手中的趕馬鞭,笑着說道。
“交給我吧,張兄與黃兄一路勞頓,也一同上船略作休息。”
白夜回頭看了一眼,對黃彪點了點頭。見自家公子沒有反對,黃彪大咧咧的一笑。
“哈哈...那就麻煩林兄弟了,等有時間,某一定要與林兄弟痛飲一杯。”
“一定...一定...。”
林昊拱手,轉身跳上馬車。
......
連綿無盡的山脈深處,一條百米寬的大河靜靜流淌,河水碧綠幽靜,倒映出河面一艘數十餘米長的豪華樓船。
此時正值雨季,天空顯得有些昏暗,甲板上有着許多人影走動,各自忙碌。
帆船正中是一棟三層小樓,從外面看去,裏面燈火通明,偶爾傳出喧鬧的人聲。
一陣山風吹過,船體微微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樓外邊延掛着的淡紅燈籠隨風舞動。
船倉大廳內。
“砰!”
一名穿着貴服的中年男子重重的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椅上,勁力四散,桌面頓時裂開一條條縫隙。
他眼含怒氣,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幾道人影,怒斥出聲。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要你們有何用?”
在他面前,幾個護衛打扮的人正低着頭,聽他訓斥,不敢擡頭去看中年人。
這時靠前的一名護衛顫悠悠的擡起頭,連忙解釋:“管事大人,這事不能全怪我們啊,部長說她想出去散散心,不讓我們跟着,只帶了林護衛長一個人。”
“林昊!”
聞聽此言,中年男子眼神眯起,裏面隱隱流露出一股無形殺機。
“區區一介草民,以爲自己有些天賦,就能與我商盟的小姐在一起,簡直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白日做夢。”
對於他的話語,幾名護衛都低着頭,不敢接茬。
眼前這位可是總盟紫家的元老,紫勝元。此番不遠萬里來到北州,聽聞不止是爲了小姐舉辦慶典而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接小姐回總盟,與秦家的三公子定親。
“好不容易出來踏青遊玩散散心,勝元老哥因何事如此動怒啊?憑白失了興致。”
說話間,自樓上下來四五人,每個人身上都隱隱透出一股奇異的力場,散佈在周身。他們個個眼神犀利,步履沉穩,一看便不是凡人。
帶頭的是一個臉型瘦長的男子,剛纔的話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