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間,對着後方的幾人踢了一腳,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還不快點去!”
白季動都沒動,這種事情他演都不想演。
另外五個人倒是瞬間就跑向了不遠處一堆疊在一起的酒罈。
而不止是他們,其他那些分會長的身後也出來了不少人,顯然都是提前打好招呼,想要好好表現表現。
一陣喧鬧之後,每人的手上都端了一盞濁酒。
“衆兄弟們,讓我們共飲此杯!”
總會長高舉手中酒盞大聲說道,語氣激昂,振奮人心。
隨着濁酒下肚,無數酒盞摔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一時間氣勢還有點小壯烈。
也就是在這時,不知何處響起了一陣蒼老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
“既然酒都喝過了,也就可以解散了吧?”
正中心的總會長眉頭一皺,擡頭看向天空。
“什麼人!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給老子出來!”
身爲名宿的他第一時間也沒發現對方所處的位置,說話的時候就兇狠異常,以氣勢來掩蓋內心的不安。
“這麼想見我?”
蒼老的聲音中有些調侃的意味。
下一刻,幾乎沒人注意到的瞬間,一道穿着灰藍兩色雜衣,衣服上滿是破破爛爛的補丁的矮個子身影,就出現在了總會長的眼前。
被突然出現的人影下意識地嚇了一跳的總會長冷靜下來,才惡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說道。
“你到底是誰!”
老人頭髮半黑半白,剛勁的髮絲自然地捲起,下巴的鬍子雖然是白的,看起來也是同樣的剛硬。
國字臉,一身正氣。
白季和硃砂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慎重。
至少也是個宗師。
“你問我是誰?”
老人嘿嘿一笑。
“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孃胎呢!你還問老子是誰?”
說着,老人擺了擺手。
“行了,既然你們這個酒都已經喝過了,大家就可以解散了,該上哪去上哪去,別在這待着了。”
當即極有想要在總會長面前表現一番的人猛然站出去了一步。
“你他孃的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們扛把子面前如此猖狂?”
老人聞言,扭頭看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聽到了從自己內心深處響起了一陣虎嘯之聲。
“吼!”
而那個主動站出去的會員更是彷彿遭遇了實質般的攻擊,整個身體倒飛而出,人在空中就咳出了一口鮮血。
沒人看到老人的動手。
硃砂也沒看到。
或者說,老人壓根就沒有動手。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眼前這個老人不好惹了。
旁邊的那些普通會員不再叫囂,而總會長也是對着老人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
“不知前輩名諱,剛纔多有不敬,裘某人在此賠罪了。”
“賠罪?”
老人呵呵一笑,擺了擺手。
“不用賠罪,我只是要你們原地解散而已。”
“不知是在下還是會里有誰得罪了前輩,前輩儘管直言,我讓他給前輩當場謝罪!”
“沒有人得罪我……”
“那……”
“解散。”
“前輩……”
總會長眼睛眯了起來。
“您不要欺人太甚,我們這麼多兄弟在此,硬拼起來您可討不到好處。我敬您年紀大了,才叫您一聲前輩,可不是就怕了你。”
老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來啊。”
“什麼?”
“動手啊,我站在這呢。”
總會長低頭一抱拳道。
“請前輩不要逼我!”
說着話的時候,總會長眼睛小心地觀察着老人的反應。
見老人還是自大地站在那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於是在聲音落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腳下氣力猛然爆發。
整個身體像是炮彈一樣砸向了老人。
右拳之上更是泛着土黃色的氣力波動,去勢洶涌地對着老人砸去。
老人依舊不動。
並且真的任由總會長的拳頭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哈哈哈哈!”
感受到自己一拳砸到了實處的總會長放聲狂笑。
他的一拳有撼山之力,時至今日還沒有幾人敢不閃不避的硬接下來。
“你這是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
總會長的冷笑還掛在臉上,卻發現眼前這個本該被他一拳震碎五臟六腑的老人衝他呵呵笑了笑。
下一刻,一道蓬勃巨力自老人的胸口處傳來。
原本就像是砸碎了一塊巨石般觸感的胸膛瞬間往前一挺,只是瞬間,總會長就覺得自己的手腕傳來了“咔嚓”的一聲骨裂聲。
然而這只是開始。
兇悍絕倫的力道順着剛剛碎裂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剛性連接的手臂寸寸向着他本身襲去。
嘴角的冷笑甚至還沒來得及轉變成驚駭,他整個人已經像是被一個攻城錘迎面撞上一般往後倒飛而去。
撞到一棵樹幹上的時候去勢不減,一人環抱不住的樹幹被瞬間撞斷。
飛出去老遠的距離,一路上撞斷了三棵大樹,這才摩擦着地面,最終纔在一棵大樹的阻擋下緩緩地停了下來。
靠在樹幹上的總會長吐了口鮮血,掙扎着起身。
他是體質超凡,雖然手臂有些骨折、骨裂,但是在這倒飛的過程中就已經開始自然修復。
反倒是體內有着對方的雄渾勁氣肆虐,反而情況更糟。
之所以不做抵抗任由對方把自己彈飛這麼遠,就是爲了趁機拉開距離。
大宗師!
這種程度的碾壓,除了大宗師以外,別無可能!
他要跑!
跑得遠遠的!
雖然不知道從哪得罪了這麼一個人物,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跑得掉,就一切不是問題!
忍着體內如同刀絞一般的劇痛,總會長強行運起氣力,拔腿就跑。
見狀,老人也並不去追,反而是拍了拍胸脯,像是拍打灰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