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秦帝國之二世皇帝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月氏的命運
    火盆中的火焰跳動着,這個時候,嬴胡亥眼角的餘光看到仁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軍帳外邊。

    他心裏一喜,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重新往火盆裏邊加柴火。

    於是,皇帝那種低沉,卻又充滿了誘惑力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你們最大的失敗就在於,永遠都把女人看作生孩子的工具。”嬴胡亥幽幽說道,隨即語調驟然變得嘲諷起來:

    “甚至於,你們中很多人,都只是把女人當做泄慾的工具罷了。這纔是你們身而爲人,最大的悲哀。

    女人!

    是會生孩子,但女人並不是生來,就只爲了生孩兒而存在的。”

    這番話,不僅令月氏王陷入到了沉思中,甚至於軍長內外,許多大秦將士們,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而在那大帳外,某一個美人眼中,淚水卻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了。

    嬴胡亥說:“現在只不過是因爲我佔據高處,說出這樣的話,纔會引發你的深思,但如果我站在地處和你說這句話,你卻完全會當做胡言亂語。

    人與人的尊重,那是相互給予的。

    朕身邊的女人,朕都會給與她們足夠的自由和安全。”

    嬴胡亥眼角的餘光悄悄一看,頓時就發現了站在人後方的仁妃早就已經哭成淚人了。

    但他自己也清楚,這番話,哪怕是放在現而今的大秦,照樣能掀起軒然大波來。更別說蠻夷之國的月氏了。

    皇帝身爲天下至尊,說出這樣一番話,絕對可以讓天下婦人遵從。

    任何人,無論是什麼身份,他都需要得到認可,得到尊重,得到自己作爲一個人,應該獲得的權益。

    作爲一個男人,嬴胡亥當然喜歡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人性的慾望折服於任何一個人的身體中,皇帝是人,自然不例外。

    但他更害怕這些異族美人在自己身邊毒蛇一樣的蟄伏,那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

    天下最毒婦人心。

    遠的不說,就說眼前,天蘭兒怎麼對待頭曼單于的?

    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裏,都能把自己對頭曼的恨意隱藏的那麼深。

    甚至可以說,頭曼之死,天蘭兒絕對算是出了大力。

    “是我錯了。”月氏王無奈的嘆息一聲。

    嬴胡亥道:“那你想好選什麼了嗎?”

    “我——”月氏王有些無力地低下頭,不管怎麼選擇,月氏終究是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

    嬴胡亥輕笑一聲:“現在,你可以遲疑,但是等到戰爭結束之前,你還沒有做出選擇的話,那朕就會幫你做出選擇。”

    “我選第一個!”月氏王急忙擡頭說道。

    嬴胡亥眼裏含笑,還不等他說話的時候,病榻上的康河西忽然虛弱的說:“選第二個吧,不要選第一個。”

    嬴胡亥看了一眼康河西,又看了一眼月氏王:“你有三個兒子,但是你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其實你最小的這個兒子,纔是最聰明的那一個人。”

    皇帝起身朝着大帳外走去,仁妃臉上的淚水已經被她悄悄擦乾:“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不讓人通報?”

    “剛剛纔到。”仁妃似乎不想皇帝知道她方纔哭過,臉上的笑容不仔細去看,並不會發現有些不自然。

    大帳外,皇帝和仁妃的聲音逐漸遠去。

    月氏王嘆了一口氣:“爲什麼不選第一個?”

    “屈辱、痛苦、背叛的活着,父親覺得,這對於幾十萬月氏男人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嗎?”

    康河西閉上眼睛,他因爲高燒,身體有些輕微的發抖:“想想看,月氏還有很多二十來歲的兒郎,他們就算只能活四十歲,那也還有二十年作爲奴隸的悲慘生活。

    他們只要一閒下來,內心就會充滿屈辱和痛苦,還有被曾經視作豬狗一樣的女人背叛,父親想過他們接下來該怎麼活嗎?”

    “但是小兒不一樣,還沒有高過車輪的小兒,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時間久了,他們就會徹底成爲秦人。”

    “月氏人的血,不僅在月氏男人身體中流淌着,月氏女人身體中,也依舊流淌着月氏人的血。”

    康河西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在一次昏迷了過去。

    月氏王站在帳篷口邊上,看着外邊漆黑入墨的夜,大軍開始拔營,漆黑如墨的夜空盡頭,有一片火燒雲似得地段。

    只要仔細的去聽,風聲似乎將那邊幾十萬人的廝殺怒吼之音攜帶了過來。

    “唉……”

    夜幕下,只有月氏王無奈的嘆息聲迴盪開。

    “我們在後方的人越來越多,能活下來的傷兵基本上都能活下來。”仁妃說到這個時候,忽然有些難過,言外之意,有很多人都沒有能活下來。

    嬴胡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她順勢靠在了皇帝身上。

    “戰事已經快要結束,冒頓會向着賀蘭山一代逃竄而去,那邊的白起將軍是陛下身邊最爲忠心的人,一定不會放走冒頓的。”

    嬴胡亥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比如說,靠在自己肩頭上的這個漂亮美人,從在天賜胡俘虜之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和這人發生過什麼。

    並非是不想,而是心裏有些芥蒂,他最怕的是自己正在快樂的時候,這個含情脈脈的女人,忽然面露殺機!

    那才真的是一個男人最放鬆戒備的時候。

    “你在大帳中安坐,朕要親自率領鐵騎,去賀蘭山!”

    仁妃的臉色變了又變:“陛下難不成是開玩笑?現在的賀蘭山那邊;亂兵多如螞蟻!”

    嬴胡亥道:“你以爲冒頓現在會在五十里外的匈奴大營嗎?”

    “陛下!你的意思是?”仁妃驚愕道:“冒頓已經拋棄了追隨他的勇士們,肚子去逃命了嗎?”

    “他一定會這樣做。”嬴胡亥站起身來:“他認定自己只要回到草原上,就一定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但是朕!”

    嬴胡亥目露殺機:“朕絕對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他伸手指着掛圖:

    “愛妃且看好了,這邊是我軍修築的三百里土牆,但是從這邊過去,就是賀蘭山,冒頓只要親自率領少量忠心自己的侍衛,也就是匈奴人常說的金狼兵,攜帶足夠多的糧食,徒步涉足穿過賀蘭山,似乎不是狂言!”

    “那陛下您?”仁妃驚恐的看這嬴胡亥。

    “匈奴之君主敢於冒險,朕身爲大秦之君主,難道不如戎狄之君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