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總可以了吧?”
陳勝臉色如同寒霜:“不行!就算姑娘手中有陛下恩賜的黑龍令,但依舊不可能從錦衣衛手底下帶走人。”
“很好,你們做事情做得不錯,但你們既讓能把她帶出城外,那等候半個時辰,如果沒有赦免她的命令傳出,該怎麼死的,依舊怎麼死,可行否?”
陳勝遲疑了一下,但是卻看着這馬背上的女子,目中遲疑了片刻,隨後又看了一眼一臉哀求之色看着自己的的月兒,便點頭道:
“好,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即刻杖斃!”
那馬背上的女子拱了拱手,隨即撥轉馬頭,朝着城中飛馳而去。
月兒滿臉感激的看着陳勝,但“謝謝”這兩個字,卻始終不曾出口。
陳勝翻身下馬,解下腰間的繡春刀,戳在草地裏,伸手把馬鞍解下,放在一邊上坐着。
月兒神經繃得很緊,在心中默默地計算着時間。
遠處大軍轅門上,軍卒在揮動着火把,緩緩的巡視着,沒過一刻鐘,都會有人敲打着銅鑼,大聲報時。
皇帝行轅下榻處,正睡得米糊糊的嬴胡亥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聲音若遠有近,若有若無。
“什麼事?”
嬴胡亥緩緩地睜開眼,便看到許莫負正睡眼朦朧的看着自己:“那個叫虞姬的姑娘,拿着黑龍令來見你了。
還說什麼,請求我赦免月兒的死罪……啊……”
她打了一個哈欠,便直接倒在了榻上:“皇帝自個兒出去看,你在外邊招花惹草,現在人家姑娘找上門來了……”
嬴胡亥緩緩地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說:“怎麼來的?”
一邊上的宮娥低聲道:“是韓談在城外巡視的時候,發現了虞姬姑娘。”
嬴胡亥打着哈欠:“這都什麼時候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就不能等到天亮了嗎?”
宮娥低聲道:“聽說是虞姬姑娘請求陛下,赦免月姑娘的死罪。”
“赦免了就是,讓韓談給她找地方住下,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明天再說。”
嬴胡亥靠在榻上,半閉着眼睛:“你們在這邊守着也着實辛苦,無什麼事情的話,就下去休息吧。”
宮娥低眉道:“遵旨!”
腳步聲遠去,嬴胡亥聽着許莫負逐漸變得均勻起來的呼吸聲,整個人也變得放鬆了起來。
這妮子,怪會裝樣子。
明明對於自己怎麼安置虞姬非常感興趣,卻弄出一副身困體乏的模樣來。
看樣子是睡了,可卻依舊豎着耳朵聽着,生怕自己這會兒就去接見虞姬。
“陛下恩准赦免月兒,還說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情的話,明天才見姑娘。
着督公爲姑娘準備上好的房間安歇。”
虞姬蹙了蹙娥眉,頷首道:“有勞了。”
“豈敢!”宮娥躬身一拜,緩緩的走了回去。
虞姬便看向了韓談:“有勞廠公前去救下那姑娘。”
韓談當然不會推辭,他含笑道:“這是應該的。”他看了一眼身邊跟着的宦官,輕聲道:
“喏!”
看着快去離去的宦官,韓談面上堆了笑容:“這一邊上有上房雅閣,姑娘一路走來,也是勞累,不如就此安歇?”
虞姬見狀,點頭道:“如此,就有勞督公了。”
“姑娘哪裏的話,能爲姑娘做一些事情,這可是咱家的榮幸,咱家也是心甘情願的。”
韓談笑眯眯的領着虞姬朝這一邊上走去,還有意的向着一邊上的宦官使了一個顏色。
宦官會意,朝這一邊上宮娥們休息的房間裏邊走了去。
宮娥已經熟睡,但身爲宮娥,侍奉皇帝和皇妃娘娘,哪怕是睡熟了,可卻只要聽到什麼細微的響動聲,就會馬上醒過來。
“各位,從城外來了一位姑娘,勞煩出兩個人手伺候着,這人呢,指不定將來就會成爲咋們的主人了。”
頓時就有一排的宮娥站了起來,滿臉期待的看着那宦官。
那宦官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其中兩個人:“就你兩個吧,伺候好了,明白嗎?”
“明白,多些公公提攜,若有來日,必定重謝。”那兩個宮娥中,其中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些的人,躬身說道。
這個宦官笑了笑,沒說話,轉身朝着外邊走了出去。
其餘的宮娥臉上則滿是羨慕之色,一個個頓時沒了睡意,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貴人?”
“不知道,但是看這樣子,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宮中就又會出現一位貴人了。”
“啊!真的是好羨慕啊,這樣的好事兒,什麼時候能落到我們頭上來?”
“……”
城外,月兒咧着嘴笑着,端坐在馬背上,總覺得今天晚上的風景不錯。
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準備去城中拜謝那位救命恩人。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那位救命恩人的地位絕對不一樣。
只是可恨,身邊的錦衣衛一個個就像是木頭疙瘩一樣,自己想要從他們嘴裏問出點那個人的消息,簡直比登天還難。
天色大亮,大軍開始準備踏上歸程,各軍將領也在準備戰功本。
北地郡一戰的戰鬥雖然沒有完全結束,但這並不妨礙主力回撤。
鎮北王領着那麼多的人北上追擊烏氏一族,如果最後連一根毛都沒有抓到手,那才真的是丟臉。
於是,軍中有不少的人,都暗自祈禱起來,涉間出手的速度慢一點,不要讓鎮北王輸得太難看。
只是,涉間是不是一個聰明人,那就看這一次的了。
“陛下,虞姬姑娘求見!”
終於,皇帝和諸多大將們左右再三議論之後,時辰都已經快要到午時了,韓談這才找着機會,前來稟告。
嬴胡亥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這才道:“宣進來。”
“遵旨!”
不多時,虞姬便緩步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跪坐在皇帝身邊的皇貴妃,隨即翩翩然施禮拜道:
“拜見吾皇萬歲,娘娘千歲,我有關於逆賊張良的消息,要上報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