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竟然是李公回來了!”
老太師內史騰走上前去,熱情的和李斯打招呼。
其餘的,諸如禮部尚書馮去疾、吏部侍郎蕭何等人。
也是熱切的上前和李斯打招呼。
李斯淡淡一笑,在屬於自己的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才含笑道:“諸位,本官回來,尚未知咸陽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大事兒。
只是聽聞,有人建議禮部侍郎孔鮒,出使天下列國這事兒。
卻不知是真是假?”
內史騰頷首道:“不錯,確有其事,皇帝陛下下詔,着今天朝議這件事情。”
隨即,老狐狸一樣的內史騰笑了起來:
“卻不知李公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呢?”
李斯淡淡一笑,目光溫和的看向諸多朝臣們,在看到王喜的時候,目光稍微有些意外。
但卻沒有在意太多,便已經看向了別處。
“卻不知,諸位大人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說完這話,李斯有意將目光落在了蕭何身上。
未曾想,蕭何就像是沒有感覺到李斯的目光一樣。
然而,他爲戶部侍郎,現在戶部尚書婁敬又不在咸陽城。
那就相當於,整個戶部都看他一個人表態了。
奈何,他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就是不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正在李斯要把目光看向別人的時候,兵部主事馮唐忽然拱手出列。
他朗聲道:“大人,下官覺得,若當真出使天下叛國。
那豈非是從明面上,承認這些叛國的地位與我大秦均等?”
李斯微微一笑,點頭道:“馮大人說的不錯。
你雖然年紀輕輕,但確實是有傲骨在身。
本官尚且記得咸陽保衛戰的時候,你力挽狂瀾,乃是我大秦肱骨之臣!”
馮唐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爲什麼會得到李斯的誇獎?
他只是拱手道:“大人過譽了,此乃我等分內之事!”
內史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是孔鮒卻拱手道:“我有話說!”
“嗯!”李斯頷首:“願聞高見!”
孔鮒便道:“天下叛國,雖說本身就是反叛我大秦自立爲王的。
可是,現在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而且,吾皇在陳倉那邊,更是和項氏一族和談,兩國罷兵言和。
也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先例,所以纔有了出使天下其他國家的念頭。”
孔鮒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過,接着說道:“更況且,現在戶部尚書婁敬人還在齊國。
諸位難道覺得,婁敬在齊國,就是放低了我大秦的姿態嗎?
我並不這樣認爲!”
孔鮒情緒很激動地說道:“千百年以來,有多少不應該發生的慘劇,不都是人們爲了那種虛無縹面的臉面作怪?
本官認爲,我大秦應該去摸清楚那些叛國的具體情況。
到時候,是連橫合縱,還是分解孤立?
這都關乎到我大秦接下里的國策。
同樣,這對於我大秦再度一統天下,也是極爲有利的。”
“昔年,無論是我大秦歷代賢君,還是先帝時代,都曾有過連橫合縱的影子在其中。
這才做到了以一國之力,而吞併天下六國!
而今天下,諸侯國更多,比之於當年七國時代,更加混亂!
這樣呢,就更加便於拉攏、孤立、挑撥!
難道,諸公以爲,我大秦兵鋒強盛,就可以不計消耗的去和那些逆賊血拼?
若當真是這樣,那我老秦人都死光了以後,將來誰可爲陛下鎮守天下?
難道依靠那些歸降的叛國軍卒?
本官竊以爲,那些人都是不能夠完全信任的。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時;不謀長遠者,不足謀耳面之前!”
李斯也點頭道:“孔侍郎此言,有振聾發聵之感。
我大秦的國策,煎並天下而佔有之,需百年方可凝聚爲一國。
等到那個時候,對於外族人而言。
我們華夏人的稱呼或許會變成秦族人。”
在場的諸位不由得動容,那樣一個輝煌盛世,全部都是出自於自己等人之手。
青史留名這樣的事情,誰人不想呢?
“在下並不贊同孔侍郎之言!”朝堂之上,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刑部尚書周苛,忽然拱手道:
“天下逆賊,本身就希望迫切得到我大秦的認可。
如果我大秦真的認可了那些逆賊,到時候民心向背,都會出現問題。
更況且,我大秦現在的問題,只不過是糧草不濟而已。
等到今年關中豐收,何愁無糧草供應大軍復我山河?”
周苛爲人寧折不彎,他厲聲道:“再者,孔尚書所言:
征戰天下,會將我老秦人都損耗一空。
難道逆賊就沒有損耗?”
永遠頂着兩個黑圓圈的工部尚書贏高也說道:
“小王也贊同周尚書所言!”
他說道:“說起來兵員折損的問題,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可是,我朝的軍械,分別從甲冑、兵器、戰馬的精良程度來計算,那是遠超叛軍部衆的。
至於軍隊的訓練程度,我朝有昔年跟隨先帝誅滅六國的老將軍楊端和。
更有被譽爲我大秦第一戰神的蒙恬將軍。
同樣,試問而今天下,誰人可與人屠軍爭鋒?”
兵部主事馮敬拱手說道:“項氏一族有鐵戟軍,號稱可與我大秦人屠軍爭鋒。
然而,咸陽保衛戰的時候,蒙毅大人率軍出戰。
鐵騎衝鋒之下,讓鐵戟軍全軍覆沒!
再者,魏國有號稱魏武卒之兵種,號稱天下無敵。
然而,實際上已經讓我們摸清楚了,他們是依靠嗑藥,讓軍卒短時間之內變得異常強大。
就算是這樣,鉅鹿郡北段困龍澤一戰。
我軍哪怕是身陷重圍,不照樣讓叛軍連接潰敗?
你若是說戰損。
兵部這邊有定數。
叛軍死十個,我大秦死一個。
就算是這樣耗下去,那問題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