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杜狐疑的看了一眼這男子:“那你到不如先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將我們帶走?”
“這麼說,先生已經決定和我們合作了?”
林七杜搖頭:“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可言。
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當然不會鋌而走險。
你知道嗎?”
他自嘲一笑:“就在方纔,我還和我的夫人準備好了五尺白綾,準備上吊自盡。”
“秦帝不當人子!明面上說的選賢任能,可實際上呢,終究是親疏有別!”
“不錯!”林七杜順着這人的想法往下說道:
“分明就是那李鼎故意折磨我,所以才弄出這麼些的事兒來。
想當初,我爲李皇貴妃,也算是嘔心瀝血了。
可是,最後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我和我夫人五尺白綾嗎?
哈啊哈……”
林七杜演技非常高超,畢竟也是經常在商場上混的人。
此時候一聲慘笑,舉起酒樽來,面含悲痛,將酒水一飲而盡!
甚至於,眼角邊上,都擠出來了幾滴痛苦的眼淚。
不得不說,演技當真不錯。
至少,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就已經相信了五六分。
“其實,我們帶着先生離開,很簡單!
先生府邸上不是說,準備宴會三日嗎?”
林七杜神色一動,急忙看向了面前這人。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混入到送酒菜的人裏邊?
可是,外邊的禁軍又不是瞎子,更況且……”
“還有我夫人,她怎麼辦?我林七杜半生漂泊,無依無靠,現在唯一的念想,也就是我的夫人了。”
“如果我不能將我的夫人帶走的話,那再多的高官厚祿,對於我林七杜而言,那也只不過是浮雲而已。”
“哈哈……”這人大笑道:“我等早就已經知道賢伉儷情深意濃。
又怎麼回做出那種只是帶走先生,而丟下夫人的卑鄙勾當來?
我等身邊,有精通易容術之人。
可以將先生和夫人,易容成爲送菜而來的小廝。
這樣的話,先生和夫人,豈不是就可以當着那些禁軍的面兒,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林七杜心中暗自琢磨起來,這一瞬間,他是真的心動了!
無論是他現在的處境,還是未來。
他選擇皇后,那肯定會被李夭怨恨。
可是,皇后出言救下自己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自己爲她所用嗎?
就像是現在這些人一樣。
他們找到自己,願意將自己救走。
一樣也是爲了利用自己。
可是,人生在世不就是這樣嗎?
只有你有價值,別人纔會追在你身邊。
如果你沒有價值的話,誰會冒着這般危險,來找你呢?
可是……林七杜心中忽然遲疑了。
他已經爲大秦付出那麼多,真的要走嗎?
這一走,可就是背叛大秦了啊!
萬般念頭,全部在一瞬間浮上心頭來。
對面那送菜的人,看到林七杜如此,忍不住含笑看了看林七杜:
“先生?”
“可以把我囤積在府邸中的錢財,一併帶走嗎?
這算是我這麼些日子裏,所有的積蓄了。
我到了新地方,人生地不熟,但這黃白之物,卻是最好打通關係的。
“這樣如何!”那人稍作思索,便有了辦法:“先生可以想辦法將金錠藏匿在糞桶中。
到時候用這種辦法運送出去,也是最爲保險的。”
“稍後,我們走的時候,我會讓人收拾殘羹剩飯。
就可以先幫着先生運走一比了。”
“如此也是個好辦法!”林七杜道:“那我這邊去讓我內人準備!”
“我跟着先生一起過去吧!”
林七杜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半個不字。
畢竟,這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這會兒,一輛馬車在距離林府一條街的位置停下。
穿着便裝的嬴胡亥下了馬車,便揹負着手,走到了眼前的酒肆裏邊去了。
這裏邊,千戶李合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皇帝到了以後,心中倒是有些驚訝,卻也趕緊迎上前來,拱手一拜:
“陛下!人已經進去了,我們估計外邊還有人接引。
一下子,還有些拿不準動手的時間。”
“易容的高手來了嗎?”嬴胡亥反問道。
“來了!”李合道:“屬下打算直接易容成爲林先生,悄悄的摸進他的府邸裏邊,和他互換一下。”
“就不怕被發現?”嬴胡亥在房屋邊上坐了下來。
周圍的錦衣衛都繃直了身子,像是等待檢閱的軍卒一樣。
李合道:“這倒不怕,如果現在被發現了的話,我們就提前動手。
如果沒有被發現的話,我們就能直接混到那些賊人內部。”
“是個好辦法!”
嬴胡亥站起身來,走到虛掩着的窗口邊上,向着熱鬧無比的林七杜府邸看了一眼:
“蓋聶先生在什麼地方?”
李合伸手指了一個方位:“我們約定的位置。
是在林府側邊竹林邊上的小閣樓裏。
從暗子們傳回來的消息看,只有每個月初一十五的時候。
林七杜纔會和江小寒在那個時間去竹樓裏邊過夜。
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不會有人去。”
嬴胡亥順着李合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真看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後邊就是一個竹樓,看起來很是別緻。
“有暗子打掃竹樓的時候,發現從上邊看下邊的視覺,非常大。
大半個林府裏邊發生的事情,都能看得清楚。”
嬴胡亥收回目光:“讓易容的人進來,給朕易容成林七杜。
朕就想看看,是誰在朕的地盤上動土。”
“陛下!小人不敢啊!”
嬴胡亥看了一眼渾身發抖的李合。
李合趕緊顫抖着身體,走出房門去,不一會兒,一個穿着錦衣衛飛魚服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
向着嬴胡亥叩拜行禮:“小人錦衣衛百戶海棠,拜見吾皇萬歲!”
“海棠?”嬴胡亥微微想了想,點頭道:“你就是那個陰陽家的千面女君?”
海棠趕緊低眉道:“是江湖上的人隨便取的綽號,難登大雅之堂。”
“嗯,婁敬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就是跟你學的。
你用最快的速度,把朕易容成林七杜。”
“遵旨!”海棠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外,李合依舊是一臉難爲情的走了進來。
他手裏捧着一個箱子,那箱子靠近嬴胡亥依舊,就有一種冰涼的氣息傳來。
嬴胡亥緩緩的閉上眼睛,仰着面靠在椅子上,等着海棠爲自己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