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麼……怎麼可能呢?
項聲寧願相信大秦皇帝嬴胡亥去宗人府翻了翻族譜,然後熱淚盈眶的拉着自己的手,喊道:
“弟啊!”
然後,自己熱淚盈眶的拉着大秦皇帝嬴胡亥的手,喊道:
“哥啊!”
老狐狸就在眼前,項聲自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會多留一個心眼兒。
“這……太貴重了!”項聲又是一陣搖頭。
李斯故作不悅的看着項聲道:“你與我兒有兄弟之誼,這點東西,不僅是老夫的心意。
也是我那不孝子的心意,將軍若是在推辭的話,那就真的是不把老夫當做自己人了!”
“既然是如此……”項聲面上爲難之色越發深中,繼而種種的嘆息一聲:
“這是李公和義兄的好意,我就這樣推辭的話,確實是太不近人情了。
那……”
項聲離席,拱手一拜:“項聲拜謝李公!”
“哈哈哈……”
李斯心情大好:“既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那麼一家人可就不說兩家話了。”
項聲聽着這話,感覺像是見鬼了一樣,誰他麼和你一家人?
“我也就斗膽,呼喚你一聲賢侄如何?”
項聲只能硬着頭皮,拱手笑道:“李公但呼不可!”
李斯這才頷首笑道:“朝廷上,是想將賢侄困在咸陽的,老夫猜測,賢侄只怕也是知道了吧?”
項聲心思一轉,沉吟着說道:“李公所言不錯,我大致上也是看得出來,朝廷確實是想要將在下困於咸陽。
若是李公能助我脫困,能重新回到楚國的話,立功的恩情,我必定銘感於心,沒齒難忘!”
都已經做好李斯拒絕自己準備的項聲,卻猛地聽到李斯含笑道:
“此事又有何難?”
項聲頓時動容的看向李斯。
李斯撫摸着修建的精美的鬍鬚,淡淡笑道:“賢侄歸於楚國,那也只不過是老夫在朝堂上,隨口向着皇帝陛下進言的一句話而已。”
項聲立刻順着李斯的話說道:“那可不是,放眼天下,若是論說權勢富貴,誰人又能比得上李公?”
聽到項聲這話,李斯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面色有些寒意悄然生出。
他揮了揮手,左右兩邊的侍者,便快速退了出去。
“幫助賢侄迴歸楚國,自然是小事一樁,但是我也有一事,需要賢侄助我纔可!”
項聲急忙問道:“不管是什麼事情,李公但說無妨!聲絕不避讓!”
李斯就像是話到了嘴邊上,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止住,隨即諱莫如深的一笑:
“時機尚且不到,在等些時日,我皇帝陛下自櫟陽城歸來的時候,是什麼事情,我自然會找時機與賢侄暢談一二的。
畢竟,現在在宴會上,你我二人離開時間太久的話,恐反而會找人非議。”
項聲一聽,暗道這老賊果真是最可怕的老狐狸。
一下子把自己的興趣完全提了起來,也給自己畫好了大餅。
可是,卻在這個時候猛然停住,真的是太會掉自己的胃口了。
項聲面上則堆滿了笑容:“李公所言不差,那聲這會兒,便先一步,回到宴會上去了。”
“多謝李公!”項聲起身之後,又是拱手一拜。
別的先不說,反正這些錢財,可是貨真價實的珍貴玩意兒。
重新回到宴會上,項聲發現項他正在和熊惑兩人低頭說這些什麼。
兩個同名同姓的召平,也湊到了一桌子上,說這些什麼話。
這邊也就只有自己和奚涓兩人,還各自坐在各自的桌子上。
卻不曾想,項聲無意之間擡頭,向着奚涓那邊看了去的時候,奚涓也正好在向着項聲這邊看了過來。
奚涓當下舉起酒杯,走到了項聲的矮几邊上,直接跪坐了下來:
“將軍,許久不見了。”
奚涓這開場白,讓項聲麪皮乾癟的抖動了一下,似是這就是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卻是許久不見,不知將軍在秦國中,可曾謀取高官厚祿了?”
這話就等同於是在嘲諷了。
項聲又怎麼會不清楚,秦國朝堂上對於他們這些歸降之人的非議頗多。
奚涓只是淡淡一笑,低聲道:“我知道項將軍來秦國關中,是帶着使命過來的。
而且,我還知道項將軍的使命是什麼。”
項聲往一邊上挪了挪身子,故作聽不懂的表情看着奚涓。
奚涓卻低聲道:“實不相瞞,不僅他項他身在秦國、心在楚,我奚涓同樣如此。”
項聲只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端起酒樽來,悄然飲了一口小酒。
“奚將軍難不成是在說笑?”
“秦國朝堂上,如何對待我等漢國歸降的人,將軍難道就沒有半點耳聞嗎?
這難道還需要在下多言贅述不成?”
項聲心思一轉,卻還是不接話。
奚涓便低聲道:“你想來探查一下,看秦國那一位大仙人,是不是真的有仙法在身上!”
項聲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奚涓,隨即嘴角微微一翹的說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
“我當然想知道!”奚涓壓低了聲音:“而且我就快弄清楚了!
這一切,還包括了秦國的造紙術,雕版印刷,甚至於秦國鍛鐵鍛鋼的技術!”
項聲真的是有些動容,但隨即卻又故作冷漠的說道:“這和我項聲又有什麼關係?”
“好傢伙,你是真的能裝啊,我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要還是不開竅的話,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你記住,驛館中有錦衣衛盯着,你最好想辦法住進李斯家中來。
或者,有什麼別的辦法和我們聯繫!
記住,我,項他,我們都是可以信任的,除了我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奚涓的聲音方纔落下,立刻就看到李斯從側邊走了進來,他趕緊低下頭,換了一副酒醉迷離的面孔,舉着酒盞搖搖晃晃的:
“來!項將軍喝個痛快!你這是在養魚,還是在喝酒呢?”
項聲眼珠一轉,也只有舉着酒樽迎合着。
奚涓說的真假如何,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判斷。
項他說的真假如何,同樣也讓他短時間之內,沒有辦法判斷。
唯獨是李斯說的那些話,基本上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