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求敗急忙被英布上酒:“贏北侯爺的事情,天下人盡皆知,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一些核心的東西,我是怎麼都接觸不到的。”
英布看着杯中的酒花轉動,似乎是在斟酌什麼一樣,足足過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之後,英布這才說道:
“看你自己怎麼想了,有些事情或許是好事兒,可有些事情,未必是好事。”
“還請上將軍明示,獨孤終生不忘上將軍之恩德!”
“你他娘,這話說得……”
英布目中閃過幾分異樣的神情,隨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遠洋戰艦已經出發了,只不過他們去的地方,並非真的就是你父親和匈奴單于佔領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獨孤求敗目露大驚之色。
“什麼意思?”英布斜着眼睛看了他:“意思就是說,遠洋之前,需要做一些準備,你也是看過世界地圖的人。
當然知道在箕子朝鮮半島往東邊走,有一個島國。
按照陛下的說法,這個島嶼之國,就是徐福誆騙先帝,說是什麼有不死藥的地方。
他帶着那五千童男五千童女,就是到了這個地方,準備自立爲國王,以此享受權勢富貴。”
“昔年徐福的船隻,都可以抵達這處地方,那現在項聲督造的巨型戰艦,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島嶼一樣,如何不能抵達此處?”
“這……”
獨孤求敗已經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不僅這一個地方,從南海郡……嗯,老子記得不太清楚,但就是東南沿海一帶,往東邊走,也有一個島嶼。
陛下將之稱爲琉球,說此處有原本土著居民,可以爲我大秦之海外之屬。”
“先可以確認我大秦的船隻能夠在這兩個地方,連通大陸之地,來回穿梭,累積經驗之後,便可以真正考慮遠涉重洋的事情。”
“不過,按照嬴北侯爺所言,你父親和匈奴單于在那邊也不好過,生怕皇帝什麼時候發兵打了過去。
倒是那個地方的土著,完全不是我們這邊這些人的對手,你父親他們過去了之後,也是一路碾壓的殺了過去。”
獨孤求敗雖然不知英布今天爲什麼願意和自己說這些絕密的東西。
但是他也不願去多想什麼,接着又問道:
“我聽人說過,東胡都護府將軍王陵,曾經接受聖旨,想要往北邊開闢出來通往長生天橋的道路,卻不知……”
“你小子,還真會問。”英布翻了個白眼:“當初他們就是一路北上的時候,這才遇到了嬴北侯爺的隊伍正好南歸。
後來,就聽着嬴北侯爺說完後,就知道往北邊設置崗哨的想法不可行。
但是,現在各處造船廠的技術也共享了。
遠洋戰船大範圍出現之後,不只是單純的用於遠洋前往另外一個世界。
你可不要忘記了,海洋上邊的各種資源,只要利用起來,就能養活多少人。”
“這也就是說,沿海地區,會最先富裕起來?”
獨孤求敗立刻驚訝的看着英布。
“你聽博士說的?”
獨孤求敗一聽英布這驚訝萬分的口吻,便苦笑着說道:“博士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就是看我一眼,都是對我的恩賜了。”
英布鬆了一口氣:“這麼說,是你自己猜測出來的。”
英布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心中思索,有些話,究竟能不能和獨孤求敗說一樣。
約莫數個呼吸的時間之後,英布才繼續說道:
“我大秦祖地,原本是一個不曾臨海之地,換句話來說,老秦人基本上是沒有佔據臨海之地的。
先前遠洋戰艦出現之後,朝廷中就已經出現了一些言論,如果讓這些地方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富裕起來的話。
會不會還依舊臣服,畢竟你我都清楚,這些地方先前可不是我老秦人居所的。”
“那爲何……”
英布眼神狐疑的看着獨孤求敗:“你是想說,爲何明知道有這樣的弊端,還是沒有阻止?”
“是啊!就我大秦而今富裕強大,文治武功都已經達到了極致,實在是沒必要……”
“嘿嘿!”
英布冷笑了一聲:“朝廷上頭有不少的人,想法都和你的一樣,但是陛下強行壓下來了。
他說一個偉大的時代,不應該分出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地域歧視。
只有粗陋的卑鄙者,纔會毀滅一個偉大時代崛起的萌芽。”
“這話聽的人熱血沸騰。”
獨孤求敗目中流露出狂熱之色。
英布也點頭道:“不錯,聽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喜歡。”
“而且,西域之地,會成爲連貫西方世界的中樞,安息國是最爲關鍵的地方,所以我們這些人,目前來說,就會成爲大秦自天下一統之後,最爲功勳卓著之人。”
獨孤求敗眼中火熱之色,幾乎是難以掩飾的顯露了出來。
英布見狀,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行了,能告訴你的都說了,老子先回去睡一覺,你去巡軍營去。”
“得令!”
獨孤求敗站起身來,急忙躬身相送。
英布揹負着雙手,緩緩地走出獨孤求敗的營帳之後,臉上就流露出來了一抹厭煩之色。
而在英布自己的大帳之中,此刻也有人正在等着他,等着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春梨。
英布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春梨之後,眉頭微微一皺的說道:“該說的都說了,這小子的心思自然是穩住了。
你還有什麼想要我做的?”
“奴婢豈敢要上將軍做什麼,一切不都是爲了陛下麼?”
英布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端着熱水抿了一口後,這才道:“老子知道你們中有很多的人,都想要祁連死無葬身之地,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祁連活着或者是死了,對你們真的就有那麼多的好處?”
“上將軍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寺人,怎麼可能左右這麼多的東西?”
春梨笑盈盈的補充了一句:“更況且,鎮北王本人親自坐鎮這裏,不就是爲了保證祁連的安危麼?”
“行了,別廢話了。”
英布冷聲道:“透露了不少的事情給獨孤求敗,這小子已經安心了。
他一安心,那黑甲軍這邊自然也就安心。
你坐在這裏等着我回來,別說真的是想和我談心,陛下還有什麼事情要交給我做的?”
“上將軍果真慧眼如炬!”春梨眯眼一笑,隨後從衣袖中取出來了一份捲起來的帛書,雙手呈給英布:
“上頭寫了些什麼,奴婢也不知道,上將軍閱後即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