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橋在腦子裏搜尋這魚的資料,並不是她對這條魚感興趣,而是她需要確認這魚是無毒可使用的。
楚橋突然想起了曾經看過的《山海經》。
“《山海經》南山經中的曾提到一種赤魖魚,圖片和這個極爲相似,後來,我曾聽廣播說有探測隊在深海海域曾發現過一種水滴魚,長得和赤魖魚很像。水滴魚使用鰓呼吸,密度比水小,所以很容易在海洋中浮起。”
“如果猜的沒錯,那這條魚就是極爲罕見的水滴魚了,它還被評爲了世界十大奇醜魚類之首。它雖然全身無毒,但……”
楚橋看了看這隻全身癱軟,凝膠狀的魚,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別吃了,楚爺,扔了吧。”
“這麼罕見的魚,當做善事了。”
“保護世界奇醜魚類,人人有責。”
“楚爺,別猶豫了。”
楚橋矛盾的看着這條魚,竟然還看出了一種依依不捨的感覺。
水滴魚一副本來就被稱爲悲傷魚,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楚橋咬咬牙,將它扔進了水裏。
“籲——籲——噠噠噠噠”天空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楚橋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隻展翅約3米,體長1米的白色大鳥從天而降,像鉤子一般的嘴精準的叼起楚橋剛剛丟下去的那條水滴魚。
“楚爺,那是什麼鳥,那麼大?”
“是不是傻,那是魚鷹?”
“樓上的別亂說,魚鷹可沒那麼大。”
大鳥飛低了一些,在海面3米處盤旋。
楚橋這纔看清它的全貌,這鳥雖然翅膀,身體長,但尾巴較短,腿也短,腳像蹼狀,身體大部分是白色,翅膀尾端爲褐色。
“魚鷹身長最多也就半米,這麼大的海鳥非信天翁莫屬了信天翁。”
“這隻信天翁挺聰明,還知道撿漏。”
“把我們楚爺的食物都弄沒了。”
“剛纔是誰說噁心,讓楚爺扔了的。”
“要不,楚爺把它抓了吧,這麼大的鳥,絕對夠喫上幾頓。”
楚橋還沒來得及回覆直播間裏的話,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信天翁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救生艇上。
救生艇的喫水線明顯下降了半釐米,楚橋現在瘦骨嶙峋的身體,在信天翁的對比下,顯得更加單薄。
“我去,樓上的,你的嘴是開過光的?”
“這鳥看着慈眉善目的,應該沒什麼攻擊性吧?”
“楚爺,快上,抓住它,有肉喫。”
楚橋和信天翁大眼瞪小眼,突然想到昨天在天上盤旋的那隻鳥,毛色和這隻幾乎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這隻信天翁昨天就跟着我們了,信天翁一般會自己捕捉一些小魚,也會跟隨着船隻,喫一些廢棄物。”
此時信天翁已經開始在撕扯水滴魚。
“楚爺,別科普了,動手吧。”
楚橋沒有動手,坐在原地,小聲開口道:
“曾經我出海的時候,有位老水手告訴我,無論到了怎樣的絕境,都不能殺害信天翁,因爲傳說中每一個在海里失去生命的水手都會變成信天翁,信天翁是水手的靈魂。”
“我估計昨天我臉上摸了鳥糞,身上沾染了它的氣味,所以它並不排斥我,剛纔將水滴魚扔到海里,它一定是一位我在給它投食。”
風爺:“真是美麗的誤會。”
“經過楚爺一說,我咋看這鳥越看越好看。”
“樓上+1。”
“剛剛把女朋友踹了的我,突然有反思的衝動。”
“闖天下贈送主播300個可樂——主播魅力四射,連鳥都不放過啊。”
“楚爺,它會不會黏上你了?”
“楚爺,不行你就當寵物養了吧。”
“楚爺,楚爺,起個名字。”
這無邊的海面上,尤其是夜裏,無邊的恐懼和寂寞侵襲着楚橋,海洋裏彷彿有無數的眼睛盯着她,再堅定的心智都會有一絲裂痕。
有這隻大鳥陪着,自然是好的,但是一個連自己都喫不飽的人,還要加上這麼大一個拖油瓶,楚橋真心覺得自己帶不動。
直播間的網友見楚橋面露難色,繼續勸說:
“別趕走,多萌的大傢伙。”
“叫小白好不?”
“樓上的,它哪兒小?”
風爺:“不要吵,楚橋現在的身體情況你們看不出來嗎?每天都是生死攸關,你們讓楚橋自己做決定。”
楚橋:“我不趕他走,它願意跟着就跟着,也算是求生路上的一份美好的緣分吧。”
“太棒了,起個名字吧?”
“名字。”
“+1”
楚橋撇了一眼周身雪白的大鳥,揮揮手隨意道:“名字不重要,就大白吧。”
“恭喜楚爺獲得新道具——信天翁一隻。”
“歡迎大家收看直播——楚爺帶着萌寵闖天下。”
原本直播間一水兒的男人,自從大白出現以後,直播間的男女比例居然趨於平衡。
“大白,你真是吸粉兒啊。”
喫完水滴魚的大白,竟然膽子大的走了過來,用他的鉤子嘴碰碰楚橋的頭。
楚橋無奈的拿起剛剛的麻繩,把救生艇裏大白喫剩的凝膠狀剩肉掛在鉤子上,拋進水裏。
今日的風特別適合釣魚,不一會兒,楚橋便感到有魚咬鉤,她神經緊繃的拉緊繩子,手上不多的肌肉隆起,使出了喫奶的勁兒。
深感一夜未眠帶來的體力不支,讓楚橋額頭頓時滿是汗水。
突然,船身一輕,只見大白振翅而去,身體貼着海面飛行,也就是一個眨眼的來回,讓楚橋費勁力氣的那條魚出現了展翅的大白嘴裏。
楚橋把鉤子收回來。
搖着頭,哭笑不得:“又白乾了。”
“楚爺,不哭。”
“大白,不會這麼沒良心吧?”
突然,大白轉了一圈,向楚橋飛來,在楚橋驚訝的眼神中,落到她的旁邊,嘴一鬆,那條魚落入救生艇剩餘不多的淡水中。
魚身上已經被大白咬出了洞,在水裏崩了幾下,便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