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管家低着頭進去,看到書房內的雜亂情況,彎下腰開始收拾。
章老爺也跟他一起收拾,等全收拾完了,他坐回椅子上,“自今日起,讓人十二個時辰巡邏。如果發現不軌之徒,不必手下留情。”
管家應是。
“你再派人去城外十里處,等着接少爺回來。”
管家再次應是。
於此同時,章家其他院子裏,幾名姨娘樂開了花。
章夫人性格強勢,自從她們被擡進府裏以後,就一直壓着她們,就連她們生的孩子都和個奴才差不多。
如今章夫人死了,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章謹卻面色凝重,章懷就是一個變態,他回來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
章家和袁家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就連宋家的村的人都聽說了,但沒人在意。
兩日後,地基已經完全夯好,青磚和木材也都送來了。
宋樹和劉翠蘭今日回來的早,宋宛月給他們說了,今日去劉翠蘭孃家。
牛車停在門口,兩人把所有的東西都卸下來,留了兩個木桶在上面,裏面是是宋宛月讓他們去酒樓要來的新鮮的羊腸,稍微稀釋了的羊血,化開的羊油,旁邊放着一個木製漏斗和兩包調料。
宋宛月從院子裏出來,坐上牛車,“走吧。”
劉翠蘭孃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離宋家村八里地,趕着牛車沒用多久就到了。
自從那日翠蘭娘回來以後說宋宛月過兩日會來教給他們做喫食,劉家人一直盼着,派了大柱、二柱輪流着在大門口守着。
看到牛車過來,二柱興奮的朝着家裏喊,“我小姑來了!”
劉家人全從屋裏出來迎接,翠蘭娘更是喜笑顏開,拉着宋宛月的手不鬆開,領她進屋內,把特意給她炒的花生和瓜子拿出來,“家裏沒什麼喫的,你湊合着喫。”
宋宛月毫不客氣的抓了一把瓜子,“我最愛喫炒瓜子了。”
“喜歡喫等走的時候全拿着,還有這花生,我親自炒的,又香又脆,你也都拿走,留着慢慢喫。”
宋宛月歡喜的眯起了眼,“那我就不客氣了。”
外面院中,劉福和劉運看到宋樹從牛車上拎下來的木桶中裝的是羊腸,對看了一眼,招呼兩人,“妹子、妹夫,先屋裏坐。”
“不了,大哥去打水,二哥給我舀些面來,我把這羊腸清洗出來。”
劉翠蘭道。
月兒給她說了,清洗羊腸和清洗豬腸是一樣的。
劉福去打水,劉運舀了一點面過來。
“這些不夠,二哥再去多舀一些過來。”
劉福有些邁不開腿了,家裏人多地少,雖然今年沒交賦稅,細糧也不富裕,除非逢年過年,家裏很少有白麪,這些還是因爲知道劉翠蘭幾人要來,他們現磨的,沒有多少,只夠招待客人喫一頓麪條的,如果用的多了,就不夠了。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舀。”
劉運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返身回去廚房,舀了多半瓢白麪出來。
一股臭味直衝幾人鼻子,劉福媳婦和劉運媳婦差點擡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劉翠蘭卻面不改色,把一根腸子全部翻過來,把裏面的污穢清除掉,又用水衝了幾遍,抹上白麪慢慢揉搓。
屋內,翠蘭娘一邊跟宋宛月說話一邊注意這這邊的動靜,無奈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婦還有幾個孩子把劉翠蘭擋的嚴嚴實實的,她什麼也看不到。
“月兒,好了。”
劉翠蘭在外面喊。
宋宛月把手裏的瓜子放回盤中,從屋裏出來,“麻煩親家舅母用盆子給我弄點玉米麪和筷子,還有開水過來。”
劉福媳婦去了廚屋用盆子盛了玉米麪和筷子出來,劉運媳婦拿來了開水。
“兩位親家舅母看好了。”
宋宛月把玉米麪燙成糊狀,把帶來的兩包調料各抓了一些放在裏面,再放上羊油、羊血拌勻,灌入洗好的羊腸中,兩頭用細繩捆住,遞給劉福媳婦,“放入鍋中,清水大火煮開後,再燒一小會兒就可以了。”
劉福媳婦兩手託捧着拎了進去,按照她說的放入鍋中,添了清水開始燒。
其餘人也跟着進去,圍在鍋邊。
很快水燒開。
衆人緊張起來,劉福媳婦添柴的手都是抖的。
過了一小會,她正猶豫着好沒好的時候,傳來宋宛月的聲音,“好了。”
劉福媳婦急忙撤了火,掀開鍋蓋,把羊腸撈出來,放到盆子裏,剛想端到外面,宋宛月的聲音又傳進來,“切成小段,然後放入碗中,加點湯,放上自己喜歡的調料就可以吃了。”
在家裏做喫食宋宛月都是親力親爲。
現在的情況,一是劉家的廚屋小,二是劉家的人全圍着,三是她只能教一次。
要想讓他們記住,只能是讓他們自己動手。
劉福媳婦拿了一個碗,小心翼翼的切了幾段羊腸放在裏面,又加入了剛纔熟羊腸的湯,加上了家裏僅有的調料--鹽,拿了雙筷子放在上面,遞到劉福面前,“你嚐嚐。”
劉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中,只嚼了一口就頓住。
“怎、怎麼樣?”
劉福加快了嚼的速度,很快嚥了下去,“好喫。”
劉運迫不及待的搶過去筷子,“我也嚐嚐。”
劉福出去,黝黑的臉龐上都是激動,“宋家姑娘,謝、謝謝。”
“親家大舅客氣了。這叫羊湯,可以根據塊數的多少賣不同的錢,三文的,五文的,八文的,再配上玉米餅子,定然能吸引很多人,雖然不能一天掙個一兩多銀子,幾百文還是有的。如果你們不嫌辛苦,也去縣城集市上擺攤。我二叔、二嬸在西頭,你們在東頭。羊腸、羊油和羊血這些你們不用發愁,我給你們說個地址,你們儘管去那裏拿,不收你們的錢。”
劉福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