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少爺怎麼了?”
“說是着了風寒,發起了高熱。”
這些都是宋宛月臨出門前囑咐他的,小廝唸叨了一下午,一個字都沒落下。
一聽是風寒,宋林放了心,趕着馬車掉頭回了家,給家裏人說了一聲。
“那孩子身體也太弱了,他也應該跟着楚師父學學武。”宋奶奶說道。
“娘說的不錯……”許氏現在把顧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一聽他生病了,很是心疼,“義兒身體太弱了,等月兒回來問問她有什麼好的補身體的方子,我們多給他補補“
宋三小在一邊撇嘴,顧家家大業大,什麼好的補身體的沒有?娘和大嫂這心啊,就是偏的沒邊了,有那錢還不如給他攢着給齊小姐買幾件好看的首飾。
……
夜深人靜。
宋家村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幾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進了村子,來到宋家院外,正準備躍上牆頭。
結果,齊齊被人從後面打昏,拖去暗處。
宋家村外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馬車周圍拴着幾匹馬,馬蹄上都被布包裹住,即使在這寂靜的夜裏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馬車內,章老爺閉着眼坐着。
這幾個都是高手,是那人派來的,對付宋家人雖然大材小用了些,但只要解決了就好。他要各個擊破的,沒想到上次刻意設計的驚馬讓宋思逃脫了。宋宛月又長在了顧家,他沒辦法動手。所以,這次找上留在宋家莊的宋家人。
至於宋宛月和顧家,他會再找機會。
車伕是個瘦小精悍的人,一雙眼睛在黑夜裏閃着精光,坐在前車板上,手裏抓着繮繩,看着遠處。
有黑衣人狂奔而來,到了馬車邊停下。
章老爺睜開眼睛,“都解決……”
話沒說完,車伕突然暴起,手裏的馬鞭朝着黑衣人甩了過去,黑衣人手中寒光一閃,馬鞭斷了一截,啪的落在地上。
“怎麼回……”
章老爺剛一探頭,黑衣人一把粉末撒過去,章老爺眼前一黑,身體從車廂裏倒出來。
車伕沒戀戰,跳到離他最近的馬背上,俯身割開繩子,打馬逃竄,黑衣人緊隨其後也割開了繩子追上去。
有幾名黑衣人扛着人從村裏出來,把打昏的偷襲者扔進章家的馬車裏,把章老爺也塞了進去,一人坐上車伕的位置,調換車頭駛向顧家村,其餘幾人又掉頭回了村內。
宋家人睡的香甜,根本不知道院牆外發生的事情。
……
莫家村外,顧慧躺在馬車內,只短短的一天時間,人憔悴的沒了樣子,眼窩也深陷了進去。
莫安端着一碗粥,“夫人,喫一點吧,小弟和寶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慧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嘴脣蠕動着。
顧慧的手落下去。
莫安舀了一勺飯遞到她面前,“喫點吧,接下來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另一輛馬車內,顧老爺和顧夫人彷彿一下老了很多歲,佝僂着腰坐在車板上。
“沒、沒有消、消息就、就是最好的、消息。”
顧夫人抖着嘴脣。
顧老爺閉了閉眼睛。
……
顧義又睡了過去,姚大夫手輕輕貼在他額頭上,感受了溫度,又把手搭在他脈搏上,仔細的號脈。
小四站起門口,看宋宛月起身,以爲她要出來,嚇得趕忙後退了幾步。
宋宛月挪動了下凳子,“小四,莫家死的兩個丫鬟都是伺候寶兒的丫鬟嗎?”
“只有一個是。大小姐本來派了四個丫鬟過來伺候,少爺不喜,把別個都攆走了,只剩下了她一個,平常在小廚房裏給我們做飯。”
“另一個呢?”
小四搖頭,搖完以後反應過來宋宛月說了什麼,眼睛一下睜大了,“府裏只死了兩個丫鬟?”
“對。”
“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府裏的丫鬟先染上天花,她必定會傳給更多的人,可莫府裏的人除了那兩個丫鬟全都沒事,你覺得這像不像人爲?”
“你是說……大小姐?她、她、她……”
小四不敢相信。
“先別告訴你們少爺。”
小四愣愣的點頭。
寶兒發出了一道輕微的哼聲,顧義猛地彈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赤着腳下了地過去,手放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拍着,“寶兒沒事,寶兒很快就會好的。”
姚大夫嚇得驚愣了一瞬纔回過神來,急忙彎腰把他的鞋子拿起放在他腳邊,“您先穿上鞋。”
顧義發懵的看過來,眨了眨眼後才反應過來,姚大夫和宋宛月都在,渾身頓時沒了力氣,癱靠在寶兒的牀上。
姚大夫嚇了一跳,慌忙扶住他。
“寶兒怎麼樣?顧義啞着聲音問。
寶兒從前日開始發熱,昏睡中總是發出不舒服的哼聲,他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會被驚醒。
“寶少爺的熱度已經退下去了一些,等一會兒我們再給他喂碗藥,少爺您就放心吧。”
宋宛月去廚房先給他端了藥過來,顧義喝完,重新躺下,踏實的睡去。
這一睡就是三天。
“睡夢中”看到姚大夫心急如焚,給他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藥,小丫頭也面色凝重,一時刻不離地守着他。他張開嘴,想要告訴他們自己沒事,自己就是太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覺,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發不出聲音,急的他出了渾身的汗。
“謝天謝地,高熱終於退下去了。”
姚大夫看着顧義腦門上的汗,真的是喜極而泣,眼淚一滴滴的掉落在牀鋪上,那日晚上顧義喝過藥便睡了過去,他和宋宛月輪流值班,每兩個時辰換一次,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剛要給顧義喝藥時,發覺他起了高熱,嚇得差點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