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顧……”
宋慎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顧家已經成了廢墟,怎麼能建作坊?可看着宋宛月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宋慎把涌到了嘴邊的疑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顧義的死對小妹打擊不小,如果她想要在那個地方建就建吧,大不了到時候多僱一些人看守着。
附和着宋宛月的話,“那個地方確實適合建作坊,就這麼定了,等晚上我給家裏人說。”
宋宛月沒反對。
宋慎鬆了一口氣,趕緊改了別的話題。
很快到了宅院門口,宋慎先跳下馬車,然後放好下馬凳,扶着宋宛月下來後,纔拿過她手裏的鑰匙跑去開門。
這幾年宋家人都住在這裏,院子裏打掃的很乾淨。
蕭崢從馬上下來,隨着宋宛月進去,其餘的人則隨着宋慎從後門牽着馬進去。
“蕭伯父聽說過威遠鏢局嗎?”
宋宛月突然問了一句。
蕭崢微愣,而後搖頭。
他確實不知道。
“鏢局的大當家的姓齊,他和三皇子一樣,一直盯着顧義,我懷疑他們鏢局的人那一晚也跟着去屠殺顧家人了。”
蕭崢猛然看向她,心裏微顫,第一個想法就是宋宛月知道了顧義的真實身份。可不應該呀,無論是他們,還是霄兒都沒有在宋宛月面前露出過破綻。
他穩了穩心神,順着宋宛月的話,“你的意思是,鏢局的人在那一晚都死了?”
宋宛月腳步一頓。
蕭崢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腦中轟的一聲,慌忙的張張嘴,想要彌補的解釋什麼。
宋宛月彷彿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一樣,繼續帶着他往裏走。
蕭崢忐忑的跟着,腦中一直思量着宋宛月到底聽出他剛纔話裏的破綻沒有?
又想着自己應該早點回去,免得待的久了被宋宛月試探出更多的破綻。
宋宛月已經領他到了一個院子前,“到了。”
蕭崢回神,不明所以。
“這是顧義曾經住過的院子。”
宋宛月擡腳進去,蕭崢頓了頓,也跟着進去。
推開屋門,一股黴爛的氣息鋪面而來。
蕭崢微微皺眉。
宋宛月已經走了進去,屋內的桌上,半個蛋糕擺在上面,已經發黴了。
“蕭伯父……”
宋宛月看着蛋糕,聲音有些喑啞,“我想問您一件事。”
“你說。”
“顧義的生日具體是哪天?”
“是……”
一個字出口,蕭崢懊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慌亂的改口,“月、月丫頭,你、你糊塗了把,蕭伯父怎麼知道顧少爺的生日。”
“也是……”
宋宛月笑了一下,“我怎麼犯傻了,您和顧義無親無故的,怎麼會知道他的生日。”
話落,又道,“您稍坐,我去把蛋糕扔了。”
說完,小心的托起盛蛋糕的盒子,朝外走。
蕭崢心一直提着,即使宋宛月出去了也落不下來,他總覺得宋宛月知道了霄兒的身世,否則不會接連試探他。
可是,威遠鏢局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一直盯着霄兒?又爲什麼和三皇子聯手殺害霄兒?
有腳步聲傳來。
蕭崢收斂了心神,坐直了身體。
宋老爺子和宋樹隨着宋宛月進來。
兩人臉上都是汗,是一路從鏢局跑過來的。
一進門,看到蕭崢端坐在椅子上,宋樹緊張的打招呼,“親、親、親家……”
宋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宋樹跟着去了京城一趟,見過蕭崢,家裏又有老先生這樣的親戚,按理說早該鍛煉出來的,可看宋樹這個樣,幸虧蕭崢不在意,否則思兒的親事都不好說。
蕭崢站起來,朝着宋樹點了點頭,看向老爺子,“這是伯父吧?”
宋老爺子受寵若驚,連忙應是。
幾人坐下說話。
宋奶奶和劉翠蘭隨後也回來了,去了廚屋燒了熱水,沏了茶送過來。
宋老爺子和宋樹陪着蕭崢說話,宋奶奶和劉翠蘭叫着宋宛月去了那邊的院中,看着她明顯消瘦了的小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宛月先打破了沉靜,“我已經讓顧家村的村長幫忙去買棺材了,一百一十三口,三口上好的。”
聽她提起這個,宋奶奶紅了眼眶,那些日子,她是真的把顧義當成了自己家人,一想到他連個全屍都沒有落下,她心裏疼的厲害。
“應該的,後面的事你就別管了,有你爺爺和二叔呢,等明日齊夫人出完殯,家裏人就都回去幫忙。”
“奶奶還是打算讓三叔和齊姐姐定親嗎?”
宋奶奶點頭,“當初威遠鏢局名聲大噪的時候沒有嫌棄你三叔,現在我們也不能做出爾反爾的事,等齊夫人過了頭七,就讓他們先定親,等齊英過了三年孝期以後再成親。”
“奶奶不覺得鏢局的人死的蹊蹺嗎?”
宋奶奶微愣。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如顧家人,就算被殺死後全燒了,可還有骸骨在,鏢局那麼多人一下全死了,卻連個骸骨都沒有見到。”
“齊姐姐不是一個弱女子,自己父親死了,她就算是千里奔波也會去把屍體揹回來,可她並沒有,這不是齊姐姐會做的事。”
“而且……”
她頓了頓,看着宋奶奶和劉翠蘭兩人,“如果押鏢的人都死了,沒人回來送信,齊姐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劉翠蘭臉色一變,“月兒,你的意思是說鏢局的人根本不是押鏢死的,而是仇殺?
她擺了一年的攤,聽喫飯的人說過各種各樣的事,一時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想到這種可能,她臉色瞬間白了。
她親自給齊夫人收拾的臉面,她確實是懸樑自盡的,清楚的看到了齊夫人脖子上的勒痕脖子的勒痕,如果不是無路可走,齊夫人又怎麼狠心扔下齊英懸樑自盡?
宋宛月點頭,“我擔心劫鏢的人不同尋常,才致使齊姐姐不敢去要屍體,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以後會不會來找齊姐姐,會不會連累我們家?”
屋內瞬間陷入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