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月猛然揚手,一團粉末飛出,持劍之人急忙斂了呼吸,收勢後退。
房門也同時被打開,蕭乾從屋裏出來。
宋宛月看的清楚,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轉身飛速離去。
“追!”
蕭乾聲音沉冷。
有幾人從暗中躍出,朝着宋宛月的方向追去,宋宛月頭也不回地揚出一包粉末。幾人屏息躲避,等粉末散去,眼前沒了宋宛月的身影。
“主子。”
先前攻擊宋宛月的人走到蕭乾身邊,恭聲。
“如何?”
這人搖了搖頭,他雖然屏息的快,但還是吸入了一些粉末,本以爲是厲害的毒藥,可一點事都沒有,他又暗暗運行了內力,內力也是毫無阻礙。
“看清人了沒有?”
這人遲疑了一下,“應該是個孩子或者侏儒?”
對方的身形很是矮小,但武功卻很高,如果是個孩子,那就太恐怖了。
後面追去的幾人也回來,面有愧色的跪在地上,“主子,人跟丟了。”
蕭乾眯了眯眼,這人顯然是衝着他來的。
“可看出什麼了沒有?”
幾人都低垂下頭。
蕭乾擰眉。
……
宋宛月悄無聲息的回了屋內,脫掉黑衣,疊好放回櫃子裏。藉着月光下,她拿起筆,蘸飽了墨,在紙上寫下大大的“楚雲霄”三字。爾後,又狠狠的劃掉,咬牙切齒對着模糊的三字道,“你給我等着!”
此時,遠在幾千裏之外的一個少年突然渾身一冷,打了一個噴嚏。
“少爺。”
他身邊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廝急忙拿了一件衣服給他披上。
少年斜他一眼,“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這裏不要叫我少爺。”
……
接連幾日,京城中十分安靜,唯獨宮中熱鬧非凡。蕭嫺妃有孕的消息早已傳遍後宮,前來賀喜的妃嬪一撥又一撥。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趁機來巴結的,不管是誰,都被管事姑姑擋在了門外,聲稱嫺妃娘娘需要休息。
淑妃宮中,一地狼藉。
自從得知嫺妃有孕的消息以後,她不知道摔壞多少套茶盞了。此刻她神情猙獰,“這個賤人!”
屋內伺候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好半晌後,還是管事姑姑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這未必不是好事。”
淑妃擡眼看她,臉上的猙獰之色還沒退去,彷彿下一刻就會讓人殺了她。
管事姑姑心裏一個激靈,嚇得後退了一步,想起什麼,又趕緊上前,不顧滿地的狼藉跪了下去,“再有半個月就是六公主的大婚了,嫺妃如此,定然主持不了,娘娘可以親自送六公主出嫁了。”
淑妃臉上的猙獰之色退去。
三皇子出事,皇上雖然沒有讓她禁足,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做了----不但這麼久沒來她的宮中,還把六公主出嫁的事交給了蕭嫺妃。可她纔是六公主的生母,爲這事,她不知道暗地裏詛咒了蕭嫺妃多少次。
管事姑姑見她臉色和緩,又急忙道,“皇上最寵六公主,定然關心六公主成親的事,會經常來咱們宮中。”
管事姑姑起身,有什麼順着她的膝蓋流下來,她連忙道,“奴婢去給娘娘沏茶。”
走出屋子,到了茶水室內,她纔敢撩起寬大的裙襬,絲絲縷縷的血跡已經到了腳踝。
“姑姑!”
負責茶水的宮女小聲驚呼,管事姑姑示意她拿了布過來,迅速把腿上的血跡擦乾淨,動作熟練的把膝蓋處的傷包裹好,囑咐她,“不許亂說話。”
宮女慌亂地點頭。
坤麗宮內。
蕭嫺妃依靠在牀頭,等太醫給她把完脈收回手,“孩子如何?”
太醫起身躬身回道,“回娘娘的話,胎兒很好,只是娘娘身體虛弱,儘量不要下牀走動。”
蕭嫺妃頷首。
等太醫走了以後,四皇子上前來,滿目的擔心。
蕭嫺妃示意他在牀前的圓凳上坐下,摸他着的頭,語氣溫柔,“母妃沒事,峯兒不必擔心。”
四皇子被她那日昏過去嚇到了,這幾日除了上課一直待在這邊。
四皇子點頭,但臉上的擔心還是沒退下去。
蕭嫺妃轉了話題,“這幾日都學了些什麼?”
提起學到的東西,四皇子眼中有了神采,許衍在外遊歷十多年,見聞非一般人所能比,他把這些都融入到了課裏,四皇子每日都受益匪淺。
“今日先生給我講……”
蕭嫺妃含笑聽着,示意屋裏伺候的人都下去,她抓起四皇子的手,在他手心裏寫字。
四皇子聲音頓了一下,接着繼續說。
等她說完,蕭嫺妃也停了手,再次擡頭摸了摸他的頭,意有所指,“下午好好跟先生說。”
四皇子握緊了自己的手。
下午,許衍照常進宮給四皇子授課。
四皇子依舊聽得很認真。講完課,許衍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宮,四皇子走到許衍面前,“先生,我聽說宋姑娘醫術很高?”
許衍收拾東西的手頓住,看向他,“四皇子可是有什麼事?”
“太醫今日依舊說我母妃身體虛弱,我很是擔心,想請先生幫我問問宋姑娘,可否有特別的調理辦法?”
說完,似乎怕許衍誤會,又道,“先生放心,就算宋姑娘說了調理的辦法,我也會問過太醫們的。”
許衍想了想,點頭,“我回去後便去問她。”
四皇子謝過。
許衍出了宮以後,吩咐車伕去宋家。
從那日以後,宋家大門緊閉,不接待任何人。
蕭瑤的傷口好了一些,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
宋奶奶、許氏和劉翠蘭看在眼裏,暗自都鬆了一口氣。
宋思這些天一直沒去戶部,在家裏陪着她。
許衍到了以後,上前去敲門,院內傳來蕭安的詢問聲,“誰呀?”
“許衍。”
蕭安趕緊走到門口打開門,別的人可以不讓他們進來,許家的人不必如此。
“月兒在嗎?”
許衍邊往裏走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