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門,看到跪了一地的宮人和太醫,她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黃公公走到寢殿門口稟報,“皇上,淑妃帶來了。”
是淑妃,不是淑妃娘娘,淑妃心裏的不安擴大。
“帶進來!”
皇上帶着怒意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淑妃心裏一緊,腦中想到剛纔蕭嫺妃被她嚇到後退的情景,暗罵蕭嫺妃心思歹毒,竟然敢……
想法還沒落,一腳踏進屋內,聞到屋內的血腥氣,她心頭猛的一縮,擡頭看向牀上。她剛纔以爲只是蕭嫺妃在皇上面前告了狀,皇上纔派黃公公宣她過來,可此刻看到皇上蕭嫺妃蒼白的臉色,還有地上沒有清理的血跡,她眼前一黑,想也沒想的跪去皇上面前,“皇上,臣妾沒有……”
砰!
皇上一腳踹在她的心口上,淑妃被踹的身後朝後仰去,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地上,磕的她眼睛發黑,心口猛縮。
“你滿意了?”
皇上怒沉的看着她,恨不得將淑妃抽皮剔骨,他這幾年明顯的感到身體不如以前,嫺妃能懷孕,證明他寶刀未老。不僅如此,還可以用這個孩子鉗制定國公府和那個剛露出蛛絲馬跡,就又如人間蒸發了一樣的孩子。可這一切都被淑妃毀掉了。
淑妃掙扎着爬起來,“皇上,是嫺妃她先……”
“你閉嘴!朕不想聽你說一個字。”
滿地的血色刺激着皇上的神經,以前也有妃子流產,可從來沒有這一次讓他深受刺激,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化爲了一攤血水。
“將淑妃打入冷宮!”
“皇……”
黃公公示意兩個小太監上前來,捂住淑妃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
一刻鐘後,皇上從坤麗宮出來,直接回了寢殿。
讓人備了水,泡了半個時辰,才覺得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散去,他躺在浴桶邊上,閉着眼睛,好半晌後,才睜開眼睛,喊了黃公公過來,“你去辦件事。”
……
京兆府。
京兆府尹聽着隱隱傳來的喜樂聲心煩意亂。
他應承了定國公,等六公主大婚後給他一個交代,可這幾天依舊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大人。”
劉捕頭從外面跑進來,臉上隱隱帶着激動,“有眉目了!”
京兆府尹心煩的很,也沒問什麼事,訓斥,“如此大呼小叫的,還有沒有規矩?”
“宋侍郎夫人遇劫的事有眉目了!“
劉捕頭激動萬分。
京兆府尹一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宋侍郎夫人遇劫的事有眉目了。”
京兆府尹聽清了,聲音都提高了幾分,“什麼眉目?”
“我們的人一直盯着牢頭的家裏,剛纔看到有人進了他家裏,我們的人便潛進去,聽到她們的談話。原來那人是淑妃娘娘宮裏的太監,和牢頭的媳婦是親戚關係,得了淑妃的指使,和牢頭接觸,讓牢頭偷偷的把人放出去。”
“人呢?”
“還在牢頭家裏。”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人抓來!”
劉捕頭很快把人帶來,一開始太監什麼也不說,咬死了自己只是來看親戚,一頓重刑之後才老實交代他是奉了淑妃的命,讓牢頭偷偷把人放出來的。
京兆府尹讓他在供詞上畫了押,馬不停蹄的拿着進了宮,呈給皇上。
皇上看完,當場大怒。
但淑妃已經被打入冷宮了,也沒有更重的懲罰了。
“宣定國公夫婦進宮!”
……
定國公府。
定國公夫婦和蕭崢夫婦這幾日都很不安,自從藥丸被送進宮中,一直沒有傳出蕭嫺妃小產的消息,他們猜測到嫺妃也許會在今日出手。
黃公公來宣旨的時候,四人心裏均是一咯噔。
蕭崢往黃公公手裏塞了一個荷包,壓低聲音,“公公可知皇上宣我爹孃進宮爲了何事?”
黃公公嘆口氣,“嫺妃娘娘小產了,皇上怕娘娘想不開,特意讓雜家接國公夫人進宮,至於國公爺……”
他看向定國公,“是宋侍郎夫人遇劫的事查清了。”
“嫺妃娘娘小產了?”
定國公夫人大驚失色,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匆匆往外走。定國公也加快了步子,走了幾步纔想起來黃公公說的話,腳步頓住,“公公剛纔是說瑤兒遇劫的事查清了?”
黃公公點頭。
定國公沉了神色,“是誰?”
“是淑妃。”
說完,黃公公又道,“當然了,現在已經是廢人了,皇上已經把她打入了冷宮。”
……
一個時辰後,消息傳出,滿朝譁然。
淑妃有多得寵,文武百官都是知道的,就算是三皇子被貶去了就苦寒之地,皇上也沒降了她的位份,還讓她操持六公主的婚禮,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
宋宛月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嘴角嘲弄地勾起。
三皇子被貶,齊國公府也被奪了爵位,淑妃就算是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調動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皇上這替罪羊找的真是好。
“宋姑娘……”
黃糕咧着嘴,孫公子大婚,所用的糕點都是從他們這裏定做的,這些天他們日夜沒歇。不過想到那些糕點定然又會引起轟動,他們糕點鋪裏的生意會更好,他半絲都不困。
“黃掌櫃,大家都辛苦了,這個月每個人的工錢翻一倍。”
所有的人都喜笑顏開,“謝謝宋姑娘。”
“今日開始不忙了,大家輪流歇班。”
衆人又是一陣道謝聲。
遠處翠巧的大哥踮着腳跟往糕點鋪裏看。他看到了宋宛月的身影,立刻縮了下脖子,揣着袖子,頭也不敢回的走了。
爹孃被翠巧接了過來,他連訛詐翠巧銀子的機會都沒有,家裏的日子很是難過,他已經在這裏溜達了好多天了,想找個機會把爹孃喊回去,可爹孃一直呆在裏面沒有出來過。
半下午,宋思和蕭瑤纔回來,見了宋宛月,蕭瑤壓不住的興奮,“月兒,今天有好些人問我去傷疤藥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