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喜歡等我給您拿起來回去用。”
宋宛月笑着道。
李安忙擺手,“不用,不用,平日裏我用不着。”
他素來不是個講究喫穿的人,又每日和泥巴打交道,如果不是在老先生這裏,他是不捨得用香皂的,他早聽說了,好幾兩銀子一塊,用在他身上浪費了。
宋宛月也不堅持,讓人擺了飯,陪他們用過,回了自己院子。她還沒進屋呢,就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到孟嬌風一般的跑進來,看到她眼睛一亮,“月兒,你們要回去了是不是?你可別忘了,你答應帶我去京城長見識的。”
看着她滿臉嚮往的模樣,宋宛月失笑,“表姐放心,我當然不會忘了。不過,你也得先給家裏人說說,免得他們不同意。”
聽她說沒忘,孟嬌笑眯了眼,挽着她胳膊轉了一圈又放開,“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給我娘說。”
說完,又一陣風似的跑了。
宋宛月失笑着搖頭,轉身走進屋內,倒了杯水坐在桌邊,想着還有什麼事沒做。
不知想了多久,院子裏再次響起腳步聲呢,不同於剛纔的輕快,帶着些許的怒意,落在地上蹬蹬蹬的響。
宋宛月挑了挑眉,看向門口,不意外,是孟嬌,進來後噘着嘴坐在她身邊。
很明顯,這是家裏人沒同意。
宋宛月放下手裏的水杯,拿起一個空杯倒了水,遞到她面前,“他們不同意?”
“他們說我一個姑娘家家的,不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提到自己娘說的話,孟嬌就生氣的很,姑娘怎麼了?憑什麼不能去那麼遠的地方?月兒不也從京城來江南了嗎!她們見了她那麼高興,爲什麼就不願她去京城?她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
“你沒出過遠門,家裏人擔心也是應該的,彆着急,慢慢和他們商量。”
“我一定要跟着你去。”
孟嬌發着狠,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水,她娘要是不同意,她就偷偷跟着去,等她上了船,她娘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她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宋宛月想裝作沒看出來都不行,
“這是大事,需好好的和家裏人說,若是他們不同意,就算是你跟着上了船,我也會把你攆回來的。”
“月兒……”
“你喊我也沒用,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家裏人是因爲擔心你纔不願意讓你去的,你得想法子讓他們安心。衝動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我怎麼讓他們安心?我都說了,我到京城玩幾個月就回來,況且還有你和姑祖母,他們還是不同意。”
“你不如去和舅祖父說,她瞭解你,想必會支持你的。”
孟嬌眼睛猛的一亮!是啊,祖父最疼她,也從來沒有限制過她,這次祖父一定會同意的。
“我這就去!”
孟嬌放下水杯站起來,擡腳就要往外跑,被宋宛月眼疾手快的拉住,“今日先不要去了,舅祖父正煩心着呢。”
“煩心?”
孟嬌聽完,嘴巴張大,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問
“他、他們是、是什麼時、時候開、開始的?”
她管着那兩個作坊,去的最多,三哥去的少,且每次去都會跟她一起,她怎麼會沒發現?
“男女之間的感情很微妙,有時候一眼就夠了。”
一眼?
孟嬌嘴巴張的更大了,她聽說的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沒聽說過有人一眼就能互許終身的。
宋宛月擡手,作勢把她要驚掉的下巴合上,“等表姐再長大一些就知道了。”
孟嬌翻了一個白眼,月兒說的好像她懂似的,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才十歲?而她已經十三了,若是說起這方面,自己比月兒還要懂一些。
不對,月兒定過親了,難不成她當初和顧義也是一眼就對上了?
她很是好奇,差點忍不住問出來,話到了嘴邊了又堪堪忍住,她不能在月兒的傷口上撒鹽,也不能讓月兒再多想了。
遂站起身,拉着宋宛月起來朝牀邊走,“算了,不說他們了,你給我說說老先生中毒的事。”
兩人脫了外衣上了牀,頭挨頭的躺着,宋宛月緩聲說着,孟嬌聽得不時的驚呼。
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兩人才睡去。
一夜好眠,翌日起牀梳洗完,宋宛月過去陪老先生用飯。屋內,李安也在。
“李伯父。”宋宛月喊人。
李安應了,眼圈下有些發青。
宋宛月看向老先生,見他點頭,便知道他是知道許靈兒和孟承的事了,恐怕是一晚上沒睡好。
宋宛月也沒多問,陪着兩人用了飯,回了自己屋內換了一套衣服,讓人去喊了孟擴過來。
孟擴平日有生意要打理,再加上他已經成親了,和宋宛月打照面的機會不多,大多是在喫飯的時候。此時聽到下人說小表妹有事找自己,很是納悶,快步過來,“表妹,你找我有事?”
“我想讓二表哥陪我去知府家一趟。”
本來是孟承一直陪她過去的,可今日孟承應該是沒空,宋宛月便喊了孟擴過來。
聽到去知府家,孟擴神情微微變了一下,“表妹是要去……?”
“複診。”
聽到是複診,孟擴及不可見的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宋宛月坐馬車,孟擴騎馬,來到知府家門口。
看門人認識她,看到她下了馬車,一個迎上去,另一個飛快的跑進步稟報。
不過一會兒,管家腳步急快的迎出來,心裏很是納悶宋宛月的來意,面上卻不顯,“宋姑娘快裏面請。”
“我過來給老夫人複診。”
管家心裏一喜,帶着她去了後院。
好多天沒喫到甜食,老夫人覺得嘴裏一點味都沒有,喫什麼都不香,懨懨的。伺候她的嬤嬤見主子如此,便趁着衆人不注意偷藏了一小塊糕點,把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拿給她。
老夫人此時正喫的歡快,聽到丫鬟稟報說宋宛月來了,嚇得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