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黃公公躬着身,“奴婢派人去打聽過了,這香皂只有許家和定國公府合作的鋪子裏有賣的,說是從南方運回來的,十分搶手,沒過三日就被搶空了,就算是有銀子也買不着。皇上若是想看,不如去柔妃娘娘或者是嫺妃娘娘那裏,兩位娘娘手裏都有好多。”
說完,不等皇上問,又道,“柔妃娘娘是二皇子給送進宮來的,嫺妃娘娘是定國公夫人送來的。”
皇上想也沒想,“備轎,去坤麗宮。”
黃公公讓人備好了轎子,皇上出了御書房,一路來到嫺妃的住處。
皇上有好幾日沒來了,聽到稟報,嫺妃出來迎接,皇上把人扶起,牽着她的手進屋坐下,“聽聞你手裏有香皂,拿來讓朕看看。”
嫺妃吩咐宮人把沒用過的都拿了過來一一擺在桌子上,“是用來洗手洗臉和洗澡的,十分好用,洗完後肌膚細膩白皙,還帶着淡淡的香味。”
皇上自然不信,讓黃公公打了水來,親自試過才知道後宮妃嬪們爲什麼這麼喜歡了,既方便又好用,他也喜歡。
看出他的喜歡,嫺妃捂嘴笑,“皇上喜歡哪個味道的?臣妾送給您。”
如若是別的妃子,是不敢這麼對皇上說話的,宮裏的一切都是皇上的,連她們也是。可嫺妃不同,皇上很是喜歡她這個樣子,當下笑了,“那朕就多謝了,這些朕都喜歡。”
嫺妃的笑意僵住。
難得看到她這個樣子,皇上哈哈大笑。
嫺妃反應過來,把香皂全推到皇上面前,“既然皇上喜歡,臣妾就全送給皇上,反正過些時日,臣妾孃家又會送不少進宮來。”
“朕可是聽說鋪子裏都賣光了,買都買不着,朕都拿走了,你可別心疼。”
“臣妾不心疼,我聽母親說月兒預料到了香皂會很好賣,跟孟家訂了不少,很快就會有一船送過來。”
想到奏摺上提到的孟陽,皇上不動聲色的問,“你說的孟家可是許家結親的那個孟家?”
“就是那個孟家。”
怪不得孟家能帶頭捐款,掙錢太容易了。
皇上讓黃公公把所有的香皂都收了下去,又坐了半個時辰,才離開坤麗宮,一路上走過的地方,都能聽隱隱約約議論香皂的聲音。
到了傍晚,柔妃派人來傳話,請皇上過去一趟。
柔妃和榮妃現在共同管理後宮,經常會讓宮人來請皇上,跟他說一些後宮的事情。
皇上批着奏摺,頭也沒擡,“告訴柔妃,朕過去用晚膳。”
黃公公應是,出去說給了派來傳話的大宮女。
得了確切的回答,大宮女一路疾走回鐘意宮,滿臉喜色,“娘娘,皇上過來用晚膳。”
柔妃也是歡喜,“去告訴小廚房,多做一些皇上愛喫的菜過來。”
大宮女應是,快步而去。
柔妃又吩咐宮人把鐘意宮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剛收拾完,皇上的轎輦就到了。
柔妃出去跪地迎接,“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從她身邊走過去,柔妃轉身跟上。
走進屋內,皇上坐下,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有一件,臣妾拿不定主意,想着跟皇上商議。”
皇上似乎有些累了,身體後移,靠在椅背上,柔妃見狀,走去他身後,力度適中的幫他按揉。
皇上閉上了眼睛,“說吧,什麼事。”
“前幾日二皇子送了一些香皂給我,我看着不少,就讓人分給了不少的姐妹,她們用着都說好,紛紛派人去買卻沒買到,都跑過來找我,臣妾就想着是不是讓宮裏採買一些,分給各宮的姐妹,免得她們一次次派人出去買。”
皇上睜開了眼睛。
柔妃站在他身後看不到,繼續說道,“我聽說這香皂是從南方運回來的,京城只有一家店鋪賣。雖說沒多少銀子,可畢竟宮裏用的多,如果皇上同意,我便想着派人去南方多采買一些回來,能省些銀子就省一些。”
皇上拍拍她的手,柔妃走過來坐好,等着他回答。
皇上卻只是道,“傳膳吧。”
柔妃識趣的不再問,命人傳膳。
喫過以後,皇上也沒有多做停留,回了御書房,把金陵知府的摺子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歷任江南知府被稱爲土皇帝他是知道的,但天高路遠,他
是想管也力所不逮,許多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這次捐款,商人們到底捐了多少,用了多少,他只能從金陵知府的奏摺裏得知。
他也想在金陵衙門裏安插一個人,可不管派去的是誰,最後都會被同化了。
可若是個外人呢?
孟陽這次帶頭捐款有功,賞他作爲皇商,再給他一個看似不重要,實則能清楚金陵各項收入的官職,讓他爲自己所用。
孟陽就算不盡心盡力,但有許家的這層關係在,也不會對自己陰奉陽違。
想到此,皇上揚聲,“黃德,你去……”
話沒說完,看到了外面漆黑的天色,纔想起已經是晚上了,遂改了口,“明日下了早朝後,你去請老先生過來。”
黃公公應是。
第二日皇上下了早朝後,他便來了許家,
宋宛月和孟嬌正要去孟氏院子裏,看到許伯領着黃公公過來,急忙行禮,“見過黃公公。”
聽她喊“公公”,孟嬌嚇了一跳,也趕緊跟着行禮。
黃公公趕忙虛扶了一把,“宋姑娘免禮。”
兩人站直身。
孟嬌很是好奇黃公公是否如傳說中的一樣沒有鬍鬚,可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只是微微把頭擡起一點,儘量往上翻着眼睛。
黃公公沒在意她,自然沒看到她的動作,笑着道,“我是奉皇上之命來請老先生的。”
宋宛月拉着孟嬌退後了幾步。
黃公公從她們身邊過去,眼角餘光一直看着宋宛月。
他不明白,這麼小的姑娘怎麼長出來的腦子,只是去了一趟南方,又帶回了一樁掙錢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