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張夫人看到她,上前,“宋姑娘,冒昧過來打擾了。”
宋宛月笑吟吟的,“無礙,有什麼事夫人儘管說。”
看着她滿臉的笑意,還有上揚的嘴角,張夫人莫名背脊一寒,直覺宋宛月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
但還是應着頭皮,“我有事找您幫忙,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宛月示意其他人等在原地,她跟着張夫人去了馬車旁。
許伯一直盯着,見兩人去了馬車那邊,趕緊往旁邊挪了幾步,確保能看到兩人身影才停下。
“宋姑娘……”
藉着馬車的隔檔,張夫人先行了禮,神態見多了幾分尊敬,“我們首領要見您。”
宋宛月挑了挑眉,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張夫人猜測不到她的意思,心裏着急,要是她早知道宋宛月能猜出她們的身份,就不必弄那一出了。
“好。”
張夫人大喜,忙掀開車簾,“您請。”
“我去給許伯說一聲。”
張夫人放下手讓開。
宋宛月走回許伯面前,“張夫人是熟人,她們家的生意出了點事情,想讓我過去看看,您別擔心。”
“我派兩個小廝跟着您。”
“不用,我很快回來,家裏人要問你,你就提及張夫人,他們都知道。”
許伯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多看了馬車幾眼,記住了馬車的樣子,這纔看着宋宛月上了馬車離去。
馬車走了有兩刻鐘,到了一個宅院前停下。
張夫人先下了馬車,候在一邊,等宋宛月下來,然後恭敬的引着她往裏走。
宅院不大,進了門就是一個大院子,然後是三間北房。
本應該在城外寺廟裏養傷的蕭乾此刻站在房門口,看到張夫人領着宋宛月過來,不由的心虛起來。
宋宛月也看到了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話聲卻很驚訝,“蕭公子,您的病好了?”
蕭乾,……
輕咳了一聲,並沒回她的話,讓開身體,“宋姑娘請進。”
宋宛月不客氣的擡腳進去,坐在堂屋的凳子上。
蕭乾在另一邊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推到宋宛月面前,“這是表弟給宋姑娘的信?”
宋宛月再次挑了挑眉,明知故問,“你表弟?”
宋宛月擺明了是要爲難他,蕭乾無奈,心裏把楚雲霄罵了無數遍,一封信而已,派人悄悄送過去不就得了,非要他親自交給她。
“嗯,我表弟。”
宋宛月看了信一眼,沒動,“蕭公子這就做的不對了,你明知道我未婚夫死了沒多久,我還沒緩過來呢,您又給我介紹對象,太不合適了。”
蕭乾,……
張了好幾次嘴,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咱們也算是親戚關係,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我就不告訴你家裏人了,不過請你記住,以後別在做這樣的事了。”
說完,作勢就要起身。
蕭乾急的猛的站起來,下意識的伸手就要阻攔,剛伸出察覺不妥,又趕緊收了回去,討饒,“宋姑娘就別爲難我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可詐死的事情是表弟想出來的,你若是生氣,以後可找他算賬,將他狠狠的收拾一頓。”
宋宛月坐穩,“你讓人帶話給他,讓他這輩子最好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
她說的平靜,蕭乾卻聽的心裏抖了一抖。不過,看她坐了回去,暗暗鬆了一口氣,“你看信,我去門口守着。”
說完,不等宋宛月回話,就急切地朝外面走,因爲走得急,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宋宛月拿起信,拆開,裏面是熟悉的字跡和熟悉的稱呼。
信很長,足足有五頁紙,寫的都是對她的想念。
宋宛月看完,把信重新摺好,放回去,什麼表情都沒有。
蕭乾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她,見她看完沒有任何表情,心裏一突,下意識的往門口旁邊挪了挪,想要隱住自己的身形。
宋宛月卻站起身,“信我已經看過了,知道他沒死,我也就放心了。”
說着話,人已經到了門口。
蕭乾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一個側移過來擋在門前,對上宋宛月沒什麼溫度的視線,說話都結巴了,“您、您不給表弟回、回封信?”
“他讓我回信?”
“沒、沒有。”
“既然沒有,我幹嘛要給他回?”
蕭乾,……
他這些年除了自己姐姐,沒接觸過任何女子,不知道女孩子竟然有這麼難纏。表弟是沒說讓宋宛月回信,可讓他親自送過來就是這個意思,宋宛月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的。
“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麻煩讓讓。”
“宋……”
“怎麼,想動手?”
蕭乾趕忙讓開,宋宛月從他身邊走過去,直接出了大門。
始終立在一邊的張夫人看蕭乾沒有任何吩咐,快步跟上宋宛月,先一步到了馬車邊,恭敬地掀開車簾,請她上去,親自把人送回去。
蕭乾站在原地好久,才擡腳進去,拿出火摺子點燃,把信燒燬,“去給祖父說一聲,我……”
話說到一半,頓住,好半晌後纔再次出聲,“算了,都是表弟惹的,讓他自己擔着吧,我不管了。”
以表弟對宋宛月看重,以後成了親一準懼內。他不能得罪宋宛月,不然以後沒有好果子喫。
回了府中,宋宛月去了孟氏的院子,聽到她要回去,孟氏當即也要跟着去,還是宋宛月提醒她孟陽接到聖旨後會來京中,孟氏強按下心思,“那等大哥來了以後,我和他一起過去。”
老先生則是二話沒說,直接讓許良收拾東西。
又過了一日,一行人坐着馬車出了京城。
於此同時,一道聖旨也從宮中發出,十日後到了金陵。
傳旨的太監先去了金陵知府衙門,一刻鐘後,金陵知府陪着宣旨的太監一路招搖着來到孟家門口。
孟陽接到稟報,猜測到事情應該是成了,激動地從府裏小跑着出來。
出了門口,倒頭就拜。
宣旨的太監早就得了旨意,就在門口打開聖旨,宣讀出來。
不出半個時辰,孟陽被賜爲皇商的事就傳遍了金陵,整個金陵都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