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鎮國公府見他,自然不會要了他的命,頂多就是將他“灌醉”,趁機查看他有沒有帶着人皮面具,月兒早就幫他準備瞭解藥,他在喫飯以前趁着喫點心的時候吃了下去。
那邊,皇上一直沒等到消息,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冷笑了一聲。
雅兒是鎮國公吩咐管家叫來的,否則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暢通無阻的進入小飯廳。
此刻聽到皇上的冷笑,鎮國公心裏打鼓,欲要說什麼,就見皇上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他連忙起身跟着,一直把人送到了大門口,看着人上車離去,才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吩咐管家,“去把宋公子叫到……”
話沒說完又頓住,宋隱不知道酒裏被下了藥,他也不能說,遂又改了口,“去霖兒院子裏。”
馬車上,皇上臉色陰沉坐着,黃公公低垂着頭,大氣不敢出。
宋隱今日喝了那麼多酒,沒道理一直不醉的,除非他提前吃了解藥,可不可能啊,他又不知道酒裏會被下藥。
不對,他如果真的是楚雲霄,會時刻警醒,身上說不定會帶着解藥,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喫下去。
想到此,黃公公興奮了,既然他是真的楚雲霄,皇上可以直接下令將他拿下。
他能想到的皇上自然也會想到,可他不敢冒險,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來鎮國公府這一出了,他要的是十分的確定,不能留下任何詬病。
“繼續派人盯着,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手。”
“是。”
……
宋隱一直到半下午纔回了南城,進了家門以後不久,又和宋宛月出來坐着馬車去了許府。
“舅舅、舅母,我和宋隱準備明日回家。”
許衍猜着他們也該回去了,倒是沒什麼意外,“天冷了,別騎馬,路上慢一些,還有啊,多帶些人。”
前幾日大皇子派人喊他過去,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拉攏宋隱,許衍裝傻糊弄過去了,他怕大皇子不死心,把主意打到兩人身上。在京中他還能護住兩人,在路上他就無能爲力了。
兩人點頭,“舅舅放心,我們會的。”
許衍還是不放心,但三皇子馬上就要下葬了,完事以後他就要恢復給四皇子授課,無法送他們回去。
“舅舅給你的袖箭帶好,遇事不要手軟,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我們記下了,舅舅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您忘了,我身後還有他呢。”
說完,豎起兩根手指頭。
許衍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他怎麼忘了,月兒現在是“投靠”了二皇子的人,月兒開口,二皇子自然會派人護送的。
二皇子自然樂意,接到了宋宛月的消息後就派了十名暗衛給她,都是跟着宋宛月去過邊關的。
宋思想讓兩人把他的兒子宋瑞帶回去,蕭瑤有些捨不得。孩子一直長在她身邊,一天都沒離開過,她怕自己想孩子,也怕孩子想自己。
“他長這麼大,爺爺奶奶和爹孃只見過他一面,每次來信都說想的很,正好趁這個機會讓月兒他們帶回去,在家住一段時日,明年他就該啓蒙了,以後回老家的機會就更少了。”
蕭瑤知道他說的對,狠下心,給兒子收拾了衣裳,並沒有多做囑咐,送他們出了城門,站在原地看着馬車遠去。
轉身上車的時候一人騎馬從她旁邊經過,如果宋宛月此刻沒走,一定能認出來馬背上的人正是“已經死了”的齊英的二哥齊源。
齊源進了城直奔吳家。
幾年過去,齊源變得越發陰沉。
父母和大哥都死了,小姐還被迫嫁給了那麼一個人,他心裏的仇恨一直沒有退去過,如果不是還有妻兒和大嫂、侄子要照顧,他會去將宋家的人全殺了,把楚雲霄逼出來。
一路到了吳家門口,齊源下了馬,繮繩隨意的搭在馬背上,大步往裏走。
他和吳家算是同盟,這幾年一直沒有斷了聯繫,前幾日他收到了吳進的消息,這才匆匆趕來的。
在花廳裏落座,吳進直入正題,“淑妃娘娘想徹底剷除宋家,把楚雲霄引出來,到了你出馬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齊源一直盼着這一刻,聞言沒有絲毫猶豫,“我這就去清平縣找我小妹。”
吳進點頭,“我庶弟也會去清平縣,助你們一臂之力。”
……
宋宛月的馬車剛一出城,皇上便得到了消息,他扔了手中的筆,“好一個以退爲進,他們以爲不在京中他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嗎?”
“宣戶部尚書進宮。”
戶部尚書很快進了宮。皇上直接問,“宋思這些時日表現如何?”
戶部尚書猜不透皇上話裏的意思,斟酌着回答,“還算可以。”
“還算可以?那就是還有不行的地方。”
能做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的,都是心思敏捷的人,皇上這話一出,戶部尚書心裏一動,皇上這是想要找宋思的錯處了?
當下順着皇上的意思道,“是。”
“只是不行嗎?”
戶部尚書確認了皇上的意思,心裏大喜,“因爲是皇上親自指派他去的戶部,這幾年微臣對他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還真不太清楚,臣這回去好好查查。”
……
帶着宋瑞,路上走的並不快,六天以後纔到了清平縣。
馬車在宅院門口停下,看門人剛走到馬車前,就看到一個男子從馬車上下來,而後轉身把抱下來一個孩子,最後纔是宋宛月。
看門人愣住。
“姑、姑娘,您,您回來了?”
邊問,眼光忍不住往宋隱和宋瑞兩人身上瞟。
他知道這不是姑娘的孩子,可和姑娘同坐一輛馬車關係自然匪淺。尤其那孩子,和姑娘長的還有幾分相像,男子的目光更是一直落在姑娘身上,而且他剛纔看的清楚,男子把姑娘扶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