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爲了她好,六公主笑着起身,“我明日早點過來陪母妃。”
“好。”
淑妃親自將她送到宮門口,等她坐上轎輦走了,淑妃回了屋內,寫了一張紙條交給管事太監,“送去給國舅。”
管事太監去了吳家,把紙條交給吳進。
……
狀元酒樓二樓的最裏面的雅間內,孫晉端起酒壺給宋思斟滿,“這事透着蹊蹺,皇上會查明的,你不用太擔心。”
“嗯。”
看他確實不像是擔心的樣子,孫晉放了心,不再提這個話題,說起了翰林院編書的事情。
皇上前幾天給了翰林院一道聖旨,讓重新纂修史書,這可忙壞了翰林院的一衆人等,除了孫晉,別的人都是天黑了纔回家。
“皇上對此很是傷心,這幾日去了翰林院幾次,說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就不要寫了。”
史書分前朝的和本朝的,前朝的不用動,本朝的卻要從先祖皇帝那裏開始重新撰寫。
宋思猜出了皇上的用意,在心裏嗤笑了一聲,這不必要的人和事,定然指的是勤王。
兩人邊喝邊聊,一個多時辰後才結賬出了酒樓,
冷風一吹,孫晉有些頭暈,由孫財扶着上了馬車,朝宋思擺手,“我先走了,你路上慢些。”
宋思也揮了揮手,等孫晉的馬車走遠,他並沒有上馬車,不緊不慢的朝家裏走。
蕭安趕着馬車跟在他身後。
寂靜的街道上,馬蹄聲格外的響亮。
走過兩條街,拐到去南城的路上,蕭安剛要請宋思上馬車,幾道人影從暗處躍出,手中利劍朝着宋思而來。
蕭安大驚,扔了手中繮繩,拔劍衝過去抵擋,可他晚了一步,黑衣人的劍已經到了宋思面前,眼看就要刺入他身體了,就在這時,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到了幾人面前,一人抵擋住他們,一人拉着宋思後退。
一擊不中,襲擊者不但沒有退去,攻勢反而更猛。
對方有六人,這邊只有三人,還要護住宋思,很快落了下風,其中一名攻擊的黑衣人瞅準了一個時機,手中利劍刺向了宋思。
宋思慌忙躲閃,劍刺在他的胳膊上。
黑衣人拔出劍,“撤!”
剩餘五人虛晃了一招後,迅速撤去。
蕭安收了劍,走到宋思身邊,“少……”
宋思癱了下去。
蕭安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抱住他,這纔看到宋思臉色發青,“他們劍上有毒!”
兩名黑衣人聽到臉色一變,他們是二皇子的人,宋宛月走了以後,奉二皇子的令保護宋思。
宋思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兩名黑衣人不敢耽擱,其中一人從懷裏掏出一個解毒的藥丸先塞進宋思嘴裏,“把人放去馬車上,我們去二皇子府。”
蕭安抱着人去馬車上,其中一名黑衣人趕馬車,一人坐在他身邊,黑衣人抖動繮繩,馬車飛快的跑起來。
二皇子現在也焦急的不行。
老三死了,老四未成氣候,只有老大可以可他抗衡,這幾日在朝會上他懟了老大幾次,父皇都沒發火,原本他是很得意的,誰知道宋家的藥丸卻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管家匆匆進來,“宋思出事了!”
“人在哪兒?”
“在客房,府裏的大夫已經過去了。”
二皇子大步往外走,管家跟在他身後,“他是在回家的路上遭了襲擊,對方劍上抹了毒。”
二皇子的臉陰沉的厲害,他給宋宛月保證過,一定會保護好宋思,可現在宋思卻出事了,宋宛月來京以後,不知道對他會有多失望。
“保護他的人都是廢物嗎?”
管家不敢替那兩人求情。
二皇子走進客房。
大夫已經給宋思檢查完,見二皇子進來行禮,“殿下。”
二皇子目光落在宋思臉上,見他臉色已經開始發黑,“還不快解毒。”
大夫一臉愧色,“殿下恕罪,這毒我解不了。”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毒,說毒性不強吧,宋思中毒到現在連一刻鐘都沒有,全身都開始發黑了;說毒性強吧,卻沒有毒入心肺。
“去請……”
二皇子想說去請太醫,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已是深夜,這個時候請太醫定然引起別人注意。
可若是不請太醫,宋思的命恐怕會保不住。
怎麼辦?
二皇子在屋內走了幾圈猛然站住,指着蕭安,“你去定國公府報信,讓定國公想辦法。”
宋思的定國公的孫女婿,他不會放任宋思不管。
蕭安飛跑了出去,很快定國公和蕭崢匆匆而來,看到宋思的情形,兩人的心都往下沉。
二皇子朝定國公拱手,“本宮沒有保護好宋侍郎,還請國公爺恕罪。”
“殿下切莫這樣說,如果不是您派人保護,恐怕思兒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本宮慚愧,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大夫解毒,可我府裏的大夫解不了,太醫咱們又不能驚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讓人把國公爺請來商議,宋侍郎這毒再拖下去,恐怕會要了他的性命。”
“殿下,刺殺思兒這麼大的動靜,京中很快就會傳開,請太醫在情理之中,只是思兒不適合再待在您府中,我們把人帶回國公府。”
二皇子只想到了不能讓皇上察覺自己和宋思有來往,一時忘了還有這一層,當即道,“好,我這就派人送你們回去。”
定國公謝過,又讓蕭崢親自去請太醫。
宋思被擡到馬車上去定國公府,路上碰到巡邏的兵士,不等他們喝問,二皇子府裏的人拿出令牌,兵士們立刻放行。
國公府裏,燈火通明。
定國公讓人把宋思擡去蕭瑤沒出閣以前的院子,剛把人放好,蕭崢揹着劉太醫進來了。
劉太醫在宮中是專門負責解毒的,醫術很高,他是被蕭崢從被窩裏叫起來的,衣服釦子都扣錯了一顆。
蕭崢把人背到牀前放下,劉太醫看到宋思的臉色也沒來得及和定國公打招呼就坐在牀前的小凳上,捏住宋思的手腕給他把脈。
屋內衆人屏息等着。
蕭崢脖子上還掛着藥箱,也沒想起來拿下來。
眼見劉太醫臉色越來越不好,衆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劉太醫放開手,看向定國公,“我也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