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色都白了,宋宛月笑着將他請進屋內,讓宋隱出來。
有兩個宋隱,長得一模一樣,就連氣質都看不出差別。
“這、這是……”
隨後,瞭然。
這是早有準備,氣得用手敲了宋宛月額頭一下,“你這丫頭不早說,差點嚇死我。”
宋宛月那日只是告訴他手裏握着二皇子殺三皇子的證據,並沒告訴他有兩個宋隱。
宋宛月乖乖的捱了這一下,討好地給了許衍笑臉。
許衍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更何況他也沒有多大的火氣,只不過是冷不丁聽到消息被嚇到了。
時間很快又過去半個月,進入臘月。
人們忙着購買年貨,漸漸的就把這件事忘了。
宋家的大門重新打開,宋宛月幾人陸續出門購買年貨,每天都買不少,看樣子是準備回老家過年。
宮中的氣氛越發壓抑,皇上除了偶爾去蕭嫺妃那裏,幾乎不踏足後宮了。
一衆妃嬪很是哀怨,各種不好聽的話都有,句句都是衝着柔妃的。
柔妃只能閉宮不出。
這日,宮門忽然被敲響。
院內正在幹活的宮人嚇得心神一顫,其中一個挨着宮門近的小太監抖着聲音問,“誰、誰呀?”
“我們嫺妃娘娘來看柔妃娘娘了。”
小太監大喜,跑過去將宮門打開。
自從二皇子被皇上罰閉門思過以後,娘娘的脾氣變得陰沉不定,他們這些做宮人的天天心驚膽戰的。
半個月不見,柔妃清瘦了不少,臉頰都凹陷下去了,也沒了往日的柔和。
“妹妹……”
當着宮人的面,柔妃強撐着沒流眼淚,眼眶卻紅了。
二皇子殺了三皇子一事她是知道的,她以爲二皇子早就把事情處理好了,沒想到會有漏網之魚。當時她聽到消息,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嫺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帶來的宮人退出去,柔妃的管事嬤嬤看到,帶着自己宮裏的人也退了下去。
嫺妃拉着柔妃在軟塌上坐下,“二皇子還在閉門思過,姐姐這樣閉着宮門只會讓人更加起疑。我看姐姐還是和往常一樣每日到處走動走動,這樣才能壓住別人的閒話。”
柔妃張張嘴,她不曉得嫺妃知不知道二皇子確實殺了三皇子,有些話她這個時候不敢亂說。
“姐姐不妨放寬心了想一想,現在只剩下兩名皇子,四皇子還小,就是再過五六年也撐不起大局。只有二皇子能幫到皇上,皇上即使生氣,也不會太過責罰他的,我猜頂多也就到過年的時候就會被放出來。”
“妹妹說的是真的?”
嫺妃笑,“姐姐想想,皇上一共有四子,一年之內失去了兩個,剩下的兩個再不出席大年夜的宮宴,文武百官會如何議論?百姓們會如何議論?就算是要堵住這悠悠衆口,皇上也會將二皇子放出來的。”
柔妃還真沒想到這些。
得知二皇子閉門思過的那一刻,她覺得天都塌了,哪裏還來得及想這些。
“所以啊,太子之位還會是二皇子的,姐姐這個時候閉宮不出,是給別人看了笑話。”
“妹妹可真是點醒我了,我竟沒想到這一層。”
蕭嫺妃抿嘴笑,“姐姐這是當局者迷。”
“好妹妹,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放心,等日後安兒坐上那個位置,我一定會讓他好好對待四皇子。”
“那妹妹就先謝過姐姐了。”
蕭嫺妃去了柔妃宮中的事情自然沒瞞過皇上,聽到稟報以後,並沒有說什麼,揮手讓人退下去。
等到天色將黑,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摺,起身,“擺駕坤麗宮。”
轎輦到了坤麗宮門口,蕭嫺妃才得了稟報,匆匆出來迎接,“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將她拉起來,牽着她的手進屋,“你今日去柔妃宮中了?”
“是。”
皇上坐下,示意她也坐,“你就不怕其他妃嬪說你。”
“臣妾只是過去陪柔妃姐姐說說話,又沒做別的,她們有什麼好說的?”
“那你考慮過朕沒有?”
蕭嫺妃愣住。
皇上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撥弄着茶葉,“朕這些日子冷落柔妃,就是想讓她反省,如果不是她的縱容,楚安又怎麼敢弒兄?”
蕭嫺妃跪下,脊背挺的很直,“二皇子已經長大成人,他想做什麼,並不是柔妃姐姐能左右的,柔妃姐姐只是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沒有別的想法。”
皇上看着她。
蕭嫺妃眼神坦坦蕩蕩。
皇上忽然就笑了,放下茶盞將她拉起來,“你也真是傻,朕這樣做不僅是處罰楚安,也是在幫峯兒,沒了楚安的阻礙,太子之位就是峯兒的。”
蕭嫺妃又跪了下去,滿臉驚慌,“皇上,不可!”
“哦?”
“峯兒還小,擔不起太子之位,臣妾只希望他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閒散王爺,在皇上庇護下安穩的過一生。”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你果真是這樣想的。”
蕭嫺妃舉起手,“臣妾對天發誓,若是有半句假話,就讓天……”
“父皇,皇兒……”
四皇子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笑意瞬間退去,雖不知自己母妃犯了什麼錯,但也快步過來跪下,“還請父皇饒了母妃。”
“你看看,讓皇兒誤會了吧。”
皇上重新把蕭嫺妃拉起來,笑着解釋,“我沒懲罰你母妃,是你母妃自己要跪的。”
是我,而不是朕。
四皇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皇上這樣稱呼他自己。
四皇子驚疑不定的看向蕭嫺妃。
“是母妃自己要跪的,你父皇確實沒懲罰母妃。”
四皇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皇上看得發笑,“你也起來,父皇有話問你。”
四皇子順從的站起來。
皇上示意蕭嫺妃坐下,看着四皇子,笑容和藹,“父皇準備立你爲太子,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