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打開,宋隱從裏面走出來,反手關上門,看向孫奇站立之處,眉頭微擰,“宮中發生了何事?”
孫奇並沒走過去,他怕自己剋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去問當年的那些兄弟去哪兒了。
“容妃死了,二皇子被貶去嶺南之地做嶺南王。還有,柳膺拿着皇上身邊內侍的腰牌進了宮,今晚發生的一切應該是皇上授意他做的。”
“嫺妃娘娘和四皇子沒事。”
“說詳細一些。”
孫奇是禁衛軍統領,宮宴的時候他就站在大殿門口外,裏面發生的情形雖然沒看到,但聽得清清楚楚。
宋隱一時沒說話。
“有什麼不對嗎?”
“有些不對勁。這樣的事情隨便找幾個宮人就能完成,又何須讓柳膺進宮。”
孫奇心裏一緊,不由的往前走了一步,“你是說柳膺進宮另有別的事情要做?”
“有這種可能,柳膺呢?”
“我放他出宮了,想必現在已經回家了,要不我去把他……”
“不用,你以後再多注意嫺妃娘娘和四皇子那邊就行。”
孫奇應下。
宋隱轉身推開門進去。
孫奇站在原地,聽到他的腳步聲消失,這才轉身離去。
宋隱走進屋內,面色如常,“沒什麼事,一隻野貓將牆頭上的磚塊碰下來一塊,我已經放回去了。”
說完,坐到宋宛月身邊,看了眼她手裏的牌,抽了一張打出去。
“胡了!”宋三把手裏的牌放在桌上,朝着衆人伸出手,“給錢,給錢……”
衆人玩的很是興奮,過了子時,還不願意去睡覺。
“我可給你們準備了紅包,誰起晚了,誰沒有。”
衆人頓時一鬨而散。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等在了宋宛月門口。
宋隱從旁邊的房間裏出來,正欲敲門,門被打開,宋宛月拿着紅包從裏面出來,一人給了一個。
宋三起鬨,“宋公子,您的紅包呢?”
“我哪裏有錢?我都是靠月兒養着的。”
宋三豎起大拇指。
能將喫軟飯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宋公子也算是頭一份了。
喫過餃子,天還沒完全亮,四人坐着馬車去許家拜年。
許家門前掛着一排的大紅燈籠,將門前的道路照的通紅。
大門大開着,幾名下人喜氣洋洋的站在門口。
看到馬車,小跑着迎上來,
“孫小姐過年好,宋公子過年好。”
“宋公子過年好,宋少夫人過年好!”
宋宛月將準備好的紅包遞過去。
下人喜笑顏開的接了。
四人先去了老先生的院子,然後是孟氏那裏,二先生那邊,許衍夫婦那邊。
一圈下來,每人手裏都拿着厚厚的一沓紅包,就連蕭瑤和宋思也不例外。
蕭瑤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宋思應該是帶着禮物上門的,結果禮物沒拿來,兩人反而收了不少的紅包。
天色漸亮,陸續有人上門拜年,來的最早的是朱之鴻。
那日從老先生這裏走了以後,他去了御史大夫萬嚴明那裏,兩人都是老先生的門生,在老先生門下時關係就比較好,後來都入了朝,更是想扶相助。
萬嚴明也對所傳勤王妃之事有疑惑,兩人關在書房談到宵禁他纔回家,當時雖然也還完全確定,卻已經有了六分的疑惑。
經過昨夜宮宴之事,他已經有八分完確定,皇上當年果真是先對勤王妃行了禽獸之事,這讓他十分心驚。
老先生聽完,捋着鬍鬚問,“你有何想法?”
朱之鴻不知道該怎麼做。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勤王府的人早都全死了,就算翻了案,勤王夫婦也活不過來了。
更何況也翻不了,皇上不會承認的。
他們也不敢逼迫皇上承認。
可流言一直這麼傳着,人心浮動,他怕有一日勤王的舊部冒出來謀反,到時可真要大亂了。
“學生正因爲不知道怎麼做,纔來向老師請教的,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老先生沉吟半晌,“要想解決此事,只有一個辦法,促使皇上早日立四皇子爲太子。”
朱之鴻立刻明白了老先生話裏的意思,眼睛一亮。四皇子是嫺妃娘所生,嫺妃娘娘和已故勤王妃是親姐妹,只要是皇上立了四皇子爲太子,所有人都會認爲那些流言是假的,人心自然也就會安穩下來。
至於爲勤王夫婦平反一事,可等四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以後再說。
想到這裏,朱之鴻起身,“我去找萬兄,先告辭了,過幾日再來看老師。”
朱之鴻走後不久,宋宛月和宋隱進了屋。
老先生並沒提朱之鴻的事,笑呵呵的招呼兩人坐下,“今日來的人不會少,你們兩人就陪在這裏。”
一上午,前來拜年的人沒斷,都是老先生的學生。
不管是誰,老先生都把宋宛月和宋隱介紹給他們。
他們有認識宋宛月的,也有聽過她的大名的,不管心裏如何想,當着老先生的面對兩人都很熱情。
……
一晃到了初四,出嫁女回孃家拜年的日子。
宋思和蕭瑤一早就準備好了東西,宋宛月和宋隱兩人也去跟着湊熱鬧。
定國公府關了幾天的大門第一次敞開。
那天從宮宴回來以後,定國公夫人就“嚇病”了,從大年初一到現在一直在閉門謝客。
今日正門大開,不僅是因爲蕭瑤要回孃家拜年,也是四皇子來定國公府拜年的日子。
蕭嫺妃不能出宮,每年的大年初四四皇子都會代替自己母妃來定國公府拜年,今年也是一樣。
大皇子被貶爲庶民,二皇子被貶去嶺南,只剩下了四皇子,不用說,妥妥的就是太子了。
是以,早就有人等着這一天了,想在四皇子面前露個臉,等說上幾句話更好,只要太子記住了他們,他們以後就能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