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一品女仵作 >第九十一章 池氏絕技
    江老夫人臉色微變,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她轉了轉手中的珠串,搖了搖頭,“池仵作說得真玄乎。”

    池時並不氣餒,她扯了一把椅子,大搖大擺的在江老夫人面前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我曾祖父當年,被封爲一品仵作,破過很多奇案。這其中有一項我們池家的不傳祕法,不知道老夫人有沒有聽聞過。”

    “蒸骨逼血。人死之後,有精血尚存。用我池家祕藥蒸骨,能得精血三滴”,她說着,扭過頭去,指了指躺在那裏的江全的骸骨,“夫人沒有聽聞過無妨,畢竟你出身寒微,見識淺薄。”

    池時說着,給了江老夫人一個蔑視的眼神,江老夫人身子微微一顫,抿了抿嘴。

    “滴血認親,你應該還是聽說過的。叫江大人來放個血,便知道這裏躺着的,是不是被他毒殺的親兒子江全了。我年紀小,不急,老夫人你急不急,那我就不知曉了。”

    江老夫人臉色一沉,“你渾說什麼?虎毒還不食子,全哥兒一直養在我的身邊,連他父親的面,都沒有見上幾回。再說了,他一個庶子,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我兒爲什麼要多此一舉?”

    池時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周羨一瞧他那模樣,心中便是咯噔一下,這廝絕對又要對人精神打擊了。

    “當然是因爲,他嫌棄這孩子身體裏,流着僕從卑賤的血,像他嫌棄你,嫌棄他自己一樣。就因爲母親出身低微,再怎麼努力,一輩子也要低人一頭,被人釘在恥辱柱上。”

    “再怎麼掙扎,再怎麼努力,也是無濟於事的,到頭來,只會讓人說上一句,不自量力……”

    池時說着,站起身來,走到了白板跟前。

    “江全死後,你深受刺激,於是以紅線替他補命,特意尋了盛平河中,風水極佳的沉屍地,將這孩子捆了,沉入塘中。兒子的厭惡,讓你的憤怒,達到了頂峯。”

    “你是善濟堂的話事人之一,阮童出類拔萃,成了你的第二個目標。人一旦開了殺戒之後,便停不下來了。到了第三年,李昭的酒聞名盛平,成了你的第三個目標。”

    “那天夜裏,在盛平河上,你藉口買酒,讓李昭上了你的船。船的門簾,繡着紅梅花。正好被在河上宴客的杜鵑,瞧見了。送酒只需要遞過去就好了,李昭爲何要上船?”

    “那是因爲,他瞧見船上坐着的是善濟堂裏有名的活菩薩江老夫人,他認識你。”

    “第四名死者阮雪,又或者叫雪梅。其實並不是一個完全符合的目標。她不像阮童還有李昭,靠自己的本事,眼瞅着已經成功在望了。阮雪能夠逃離魔窟,全是因爲杜鵑的善心。”

    “阮童死的時候,阮雪已經在善濟堂了,你一開始並沒有選擇她,可見你本來對她就不是很滿意。爲何?第一點我已經說過了,第二點,因爲她不是本地人,是拍花子拐來的。”

    “你不知道具體的生辰八字,不好捆紅繩。可是,阮雪一直在尋阮童,她發現了你對不對?你同她說,只要她跳進盛平河中,游到你的船上,你便告訴他,阮童在哪裏?”

    池時說着,看着池老夫人的眼睛,見她目光微閃,心知自己說的,完全都是正確的。

    “孩子生活艱苦,早夭亦或者渾渾噩噩一輩子的十之八九,能夠冒尖兒的,屈指可數。到了第五年,你實在是尋不到合適的孩子了,於是你親自出手,給葵花添了一把火……”

    池時想着,給了站在一旁的魏三姑娘一個讚賞的眼神,“你親自出手,成了葵花命中的貴人。是你將她帶到了魏老夫人跟前。那個要把葵花收入府中的貴人……”

    魏三小姐站在門口,看到池時的讚歎,微微一笑,忙說道,“我們家家風嚴謹,可不做那等養戲班子的事。是以我祖母再喜歡,之前也沒有叫給雜耍班子來家中。”

    站在池時身邊的周羨,忍不住伸出手來,捅咕了一下池時,他覺得,這廝也不知道給魏三小姐灌了什麼迷魂湯?

    那是借簪子嗎?那分明就是借魂啊!

    他敢說,只要池時想問,這姑娘連家中母雞生了幾個蛋,都會毫不猶豫的和盤托出。

    池時話鋒一轉,“那個要把葵花收入府中的貴人,不是別人,就是你。你這老嬤嬤,生得倒是獨特,想必叫人過目難忘,不是嗎?江大善人。”

    江老夫人神色如常,她身邊的那個婆子,卻是緊張起來。

    池時眯了眯眼睛,又接着說道,“到了第六年,你選中了張小年。可是,阮童身有殘缺,李昭本來就在河中。可張小年不是,他時常割豬草,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力氣卻不小。”

    “於是,你先在他身後,要襲擊他。張小年很警覺的扭過頭來,被你直接敲擊了頭部,暈了過去。你將他拖上船,殺害之後,然後拋在了盛平河中。”

    池時說着,也不看那江老夫人,徑直的朝着門口行去,幾乎是她在動腳那一瞬間,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領頭的久樂大手一揮,“將這船放下罷,還有那一筐紅絲線,可別亂動,若是刮花了,九爺該不高興了。”

    那一羣穿着短打的壯漢,將擡着的船,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

    原本還十分空曠的縣衙大堂,一下子變得侷促起來。

    “公子,按照你的吩咐,我們把江家的船,還有那絲線都擡了過來。縣衙的捕頭,隨着一塊兒去的,符合大梁律,是完完全全,可以當做呈堂證供的。”

    江老夫人臉色大變,啪的一聲,拍在了她身邊的柱子上,她憤怒的看向了周羨,“殿下,這是明搶麼?”

    不等周羨回答,池時便率先搖了搖頭,“你不能看着我的手下多,就污衊我們說是搶。這分明就是擡……”

    她說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久樂,“咱們在盛平也有產業?我怎麼不記得?”

    久樂點了點頭,“不過有幾個小小鋪子,不值當一提,公子不記得再正常不過了。您忘了,之前您在永州買了個酒樓,去喫飯那掌櫃的死活不肯收錢,您纔想起來,原來那是您的產業。”

    池時淡定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要說我池氏第二門絕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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