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一品女仵作 >第二五三章 共同特徵
    “這點心一點味道也沒有!是買不起糖了嗎?”池時咬了一口,嫌棄地挪開了,又拿到了嘴邊,不情不願的吃了下去。

    周羨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對啊,我明明放了很多糖啊!”

    池時一愣,果斷的將點心放在了桌案上的碟子裏,認真的問道,“放了什麼毒?不然的話,我委實想不通,楚王殿下爲何要做點心!”

    周羨一聽,頓時惱了,“這一次做點心,做成這樣,做點心的婆子,已經誇我天賦異稟了。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是會給你下毒的人麼?”

    池時點了點頭,“怎麼不是!指不定你覺得黃泉路上太過孤單,想着咱們一起死了,還能去地府裏查案!”

    周羨被她氣樂了,眼眸一動,拿起那塊點心,自己吃了起來,“聽起來也不錯!明明就很好喫,你喫那麼齁甜做什麼?也不怕夜裏睡着了,螞蟻爬到你肚子裏去。”

    “你憑什麼說,兇手要同陳嬌蘭差不多高的?”

    他不是那種不知分寸之人,現在的正事,乃是這個案子,不然的話,按照三日的規律,再過幾日,這個兇手便又要出來殺人了。

    “當然是從刀口的角度來看的。一把刀扎進胸口,從上往下扎,平着扎,還有從下往上扎,那造成的傷口,是有着細微的不同的。”

    “當然了,一般的仵作看不出來,英明神武如我,輕而易舉便能分辨。你若是不信,可以買半扇豬肉,自己在家中戳着玩兒,戳得多了就知道了。”

    周羨想着池時蹲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對着一塊豬肉,戳來戳去,將那肉戳出了一堆窟窿洞,然後提溜起來喊着“今晚紅燒肉”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能想,不能想,不敢想!

    池時說着,又提筆寫了起來,“兇手個子不高,且平日裏就十分的暴虐,有虐殺小動物的癖好。哦,對了,北康縣令還有那個李郎中,還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城中是否有過這樣的事情。”

    “他對城中的地形,還有縣衙的人員部署之類的事情,十分熟悉,就是土生土長的北康人。且擁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祖上可能是軍將,屠夫,獵人之類的人。”

    “酒樓門前,有過來過往巡邏的縣衙差役,還有自發巡城的民兵,他在那藥店附近伺機而動,卻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地方。那麼,兇手一定是附近居民眼中的熟面孔。”

    “譬如他經常去酒樓喝酒,家中人久病亦或者自己長期要去藥店抓藥,或者他是個馬車伕,別忘記那裏是城門口,他可能停在那裏拉生意。”

    “因爲害怕殺人魔,北康所有的鋪子,除了咱們待的酒樓之外,幾乎都把自己的門簾給掩上了,只露出一截縫來,他便是利用這一點,囂張的在大街上,殺了陳嬌蘭。”

    池時寫完,擡頭看向了周羨,卻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做什麼?我的鼻子上沾上灰了?”

    周羨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我就是在想,崔江晏對你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無論看了多少次,每一次池時認真查案的樣子,都讓他覺得光芒萬丈。

    那可能是一個人專注的做着事情時,不自然的會流露出來的美好。

    池時“哦”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同崔江晏頭一回見,不好妄下定論。左右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旁人說的,都不如咱們自己查的。”

    “到了!”池時說着,撩開了馬車簾子,突然一頓,“哎呀,忘記那條狗子了。”

    久樂笑着牽了馬,遞給了池時一個燈籠,“公子放心,我叫吳娘子收起來了。吳娘子就是咱家酒樓的掌櫃的,夫人對她有恩情。公子小時候,她還見過公子呢。”

    池時喫驚的想了想,卻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她小時候雖然是有記憶的“神童”,但也抵不住嬰幼兒的基本生理需求,一日下來,大半時間都是在睡覺中渡過的。

    她也不知道姚氏生意一開始有多大,現在又有多大,只不過她的確有很多掌櫃的,像吳娘子這樣的女掌櫃亦是如過江之鯽,她委實記不清了。

    久樂就這麼說一嘴,也沒有在意,“那狗子兇猛得很,一看就是野慣了的,公子一會兒若是要去看它,可得小心些。”

    池時點了點頭,朝着黑漆漆的義莊行去。

    一個瘸了右腿的守屍人,提着燈籠,一瘸一拐的在前頭帶路。

    “就在這裏了,統共只有三具屍體。得虧如今天氣還沒有熱起來,除了味道難聞些,還勉強能看。我早就催你們把頭一個下葬了,你們偏生不聽,等不得了。”

    “要不就用點藥。新來的小公子是仵作吧,那你應該會,不像老李,膽子小不說,還沒有什麼本事。”那守屍人聲音有些沙啞,他嘴裏咬着燈籠,掏出腰間的鑰匙打開了門。

    在門開那一瞬間,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便傳了出來。

    池時皺了皺眉頭,掏出了帕子系在了臉上,“你們也都戴着,這屍體放置得太久了。”

    守屍人見縣令同李郎中去一旁吐去了,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他將鑰匙遞給了池時,“小公子看着白淨,是個狠角色。這鑰匙你拿着,一會兒看完了,鎖了門再還給我。”

    “我就坐在前頭喝酒。老李,你又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同我一道兒去喝酒,今日我端了紅燒兔肉,張寡婦這手藝,那是越來越好了。”

    他說着,一瘸一拐的吹着口哨,晃着燈籠離開了。

    北康的衙役門將陳嬌蘭的屍體擡了進去,放在了第四個空位上,又趕緊跑了出來。

    池時拍了拍周羨的肩膀,“你若是受不了,不必勉強,我同久樂進去就行。”

    周羨強忍着要吐的衝動,挺直的脊背,“去,我怎麼就受不了了,我受得了。”

    池時挑了挑眉,徑直的走了進去,掀開了蓋在屍體的白布。

    第一具屍體已經腐爛得太厲害,幾乎看不出什麼來了。而第二具和第三具,則還基本完好,池時站在這兩具屍體中間,等了好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周羨捏住了鼻子,發出了怪異的聲音,“是什麼?既然知道了,不如我們先出去再說?”

    池時見他實在難受,點了點頭。

    她一點頭,周羨便像是脫繮的野馬一般,直接躥了出去。